她一家子,可算把尖酸刻薄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我爸前腳剛走,她們便后腳鳩占鵲巢,真以為我死外邊了?
二姨尷尬的笑了笑,把門打開,讓出一條縫隙“進來吧,你爸的事情我聽說了,節(jié)哀順變。以前你家跟我借的那千塊錢就算了,都是親戚。”
醬瓜暴脾氣,要不是我攔著,當時就急眼了。
一切保留著我當初離開前的樣子,包括我爸砌的花臺也沒有絲毫變化。里面盛開著幾朵漂亮的海棠花,天井里彌漫著淡淡的香味。
這棟房子,本來是我爸給我準備的婚房。
“那個,浩子啊,你回來有什么事嘛?”二姨看見我自從進來后,就閉著嘴不說話,臉上開始慌了。
“媳婦兒,誰來了啊?”
二叔的聲音從廚房里面?zhèn)鱽恚又驮S雅走了出來。許雅是二姨的女兒,記得以前她還在上初中,一晃眼四年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得亭亭玉立。
她繼承了二姨的刻薄,每次見面只會和我吵架。
果然,看見我蹲在天井里面給海棠花澆水,許雅頓時冷笑了出來“許浩,你來干什么?”
二叔動作隱晦的拉了拉許雅的手“怎么說話呢,小浩是你哥。“
許雅一把甩開二叔的手,陰陽怪氣的說道“我可沒有這種欠錢不還的哥,怎么,是不是沒錢用了,又準備來跟我家借錢了。沒有,錢全部被我投資了,就算有也不會借給你。”
我不知道她對我哪兒來的仇恨,仿佛我操了她全家一樣?
醬瓜瞪大眼睛,罵道“草,小丫頭片子,怎么說話呢?”
我拍了拍醬瓜的手,往廚房里面走去,二姨一家子跟在我身后。進去以后,我才發(fā)現(xiàn)里面還坐著一個男人,年紀二十多歲,染著一頭黃毛。
索性和其他的非主流比起來,他穿著比較正常干凈。
“浩子,飯吃了沒,來和我們一起吃吧。”二叔一臉羞愧,在這個家里,他的話沒有一絲分量。
“爸,你干什么?”
許雅生氣的喊了一句,看我的視線好像有深仇大恨。二姨抓了一把瓜子,倚在廚房門上磕著,沒有說話。
“草,弄得誰稀罕這頓飯似的,浩子欠你家一千塊錢,是吧?”醬瓜真怒了。
許雅點點頭“是啊,怎么,打算替他出頭么?”
醬瓜笑呵呵的往口袋里面掏出一疊錢,少說有四五千,數(shù)都沒數(shù)的丟在桌子上“剩下的算你們利息。說真的,我許飛活了這么多年,第一次見你們這種所謂的親戚,真長見識。跟你們一個姓,老子都覺得丟臉。”
黃毛抬頭看了眼醬瓜,這個舉動,將他引爆了。
醬瓜伸手一指“你他媽給誰瞪眼睛呢?慣你們的,浩子跟你們有情義,老子可沒有。草,什么東西?”
二姨抓起桌子上的錢,頓時笑了出來,看起來挺開心的,當著我們的面有沒有數(shù),直接踹兜里。
二叔滿是愧疚的看了我一眼,小聲的開口“小浩,我去給你們做飯吧,想吃什么,跟叔說,說去幫你們買。”
我笑道“我吃過了。”
“許浩,你來我家,到底要干什么?”許雅實現(xiàn)不善的望著我。
我也有點火了,反問她“這是你家?”
二叔忽然大吼一聲“夠了,還嫌不夠丟臉嘛?你看看你們,見了錢,親爹都不認了。今天我在這里,誰敢讓小浩走,要是沒錢,以后我養(yǎng)著他。反正現(xiàn)在養(yǎng)著你們?nèi)齻,再多一個也一樣。”
許雅被嚇得一跳,看她委屈的模樣,要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她做了什么。看了眼二叔,我心里沒有什么感激,相反惡心的不行,她家唱雙簧的套路,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
對于這家子,我無比反感。
二姨笑咯咯的做到我身邊,問我說“小浩,這次你回來,是有什么事情嘛?”
醬瓜先前說道“賣房子,他不好意思開口,我來說。連鎖都換了,你們動作挺快的,我真好奇了,你們還有臉從浩子家住著么?“
醬瓜說完,他們都不吭聲了。許雅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惡毒,包括二姨的臉色都跟著變了。二叔看著我,問我是不是真的?
撕破臉皮,我沒有什么好在乎的,點點頭,說是。
二姨譏笑出來,她那種表情十分憎惡,我盯著她看幾眼“房子是我爸留給我做婚房的,如果不是我現(xiàn)在需要錢,你們要住,可以。但不能住到這里,就真以為這是你們的,這樣不講究。還有許雅,我特么欠你的是吧?”
我站起來,笑呵呵的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許雅,說道“為了一千塊錢,你們一家子合起來,差點逼死我爸。住院那段時間,你家出過一分錢么?來來,你給我說說,你要點頭說給我家出過一分錢。房子我不要了,就留給你們。”
我聲音很大的說了一句“你們敢他媽拍著胸膛保證嗎?”
大家都在看我,我點了一支煙,重新坐下來。許雅眼睛紅紅的,黃毛頓時不樂意了,從邊上推了我一把“你跟誰說話呢?真當自己是黑社會了?”
“許浩,你就是一個王八蛋。”
許雅尖叫一聲,哭了出來。
黃毛看見她哭,臉色變了,抄起桌子上的碗筷往我砸過來。
我本能彎腰,閃開后一拳打在黃毛的鼻子上,醬瓜上手了,他照著黃毛的腦袋,咣咣打了幾拳。黃毛鼻血飛濺出來,碗筷掉的一地都是。
“許浩,你干什么?打人了,快點報警。”二姨嚇得臉色慘白。
看見黃毛被幾拳砸得翻白眼,我按住醬瓜的手,沖他搖搖頭。
“許浩,房子是我家的,你別想拿走。當初你爸把房子抵押給我,你這不是耍賴嗎?”二姨在后面抱住我,高呼殺人了,廚房里雞飛狗跳。
我放開黃毛,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笑了“你們真有臉,為了一千塊錢,逼得我爸把房子抵押給你們。現(xiàn)在還能光明正大的搬進來住,我就問你們,臉呢?”
我沒耐心跟他們?nèi)庌q這些沒用的話題,撂下一句話“明天我會帶著買主來看房子,你們最好搬出去。說實話,你們要是耍賴皮,賴在里面,我也有幾十種辦法讓你們心服口服的搬出去。我今晚就住在賓館里,你可以報警,呵呵,我無所謂的。”
臨走前,醬瓜抓起黃毛的頭發(fā),往桌子上用力一摔“老子染黃毛那會兒,你還在吃奶呢。”
二姨追了出來,嘴里大喊大叫殺人了,周圍鄰居一下子涌出很多人。有幾個手里甚至還抄著家伙,然而看見是我后,大家愣了一下,看向二姨。
“浩子,沒事吧?”
有人關切的問了句。
我搖搖頭“沒事。都散了吧。”
大家紛紛回家,沒人愿意插手這種家務事。
“許浩,你這個強盜,我要告你。這里是我家,你憑什么?我要讓你坐牢。”
現(xiàn)在的二姨,猶如一個惡婦。我回頭看了眼,瞧見許雅扶著黃毛走出來,黃毛捂著腦袋,怨毒的看了我和醬瓜一眼。那種眼神,分明再說,這事沒完。
醬瓜點了支煙,對黃毛豎起兩個中指,哈哈大笑。
“有種,等著別走。”
他深深看了我們一眼,記住我們的容貌。
在心中壓抑了四年的氣,今天舒緩出來,渾身輕松。我往嘴里放了一支煙,轉身對二姨開口“就給你們一個晚上的時間。”
醬瓜笑道“是不是挺爽的,對于這種人,就不能慣著她們的臉色。說真的浩子,我今天算見識了。我特么一個旁觀者,都被那些小人氣得夠嗆。”
來到客廳門口,車子面前圍著很多人,有些還在舉著手機拍照合影。別說村子,就是縣里面,這樣的豪車都很少見。
我心里沒有太多的感覺,蹲在人群后面抽著煙,若有所感扭頭看了眼,發(fā)現(xiàn)二姨死死盯著我看。這個女人居然跟到村口?
醬瓜擠開人群,幾分鐘后車子緩緩駛離出來,我拉開副駕駛門坐上。
看了眼后視鏡那輛開車來的面包車,應該是要送黃毛去醫(yī)院,畢竟剛才醬瓜下手挺狠的。想了下,我開口道“撞過去。”
醬瓜屬于悶騷類型,不管做什么事情,他不會主動帶頭。但只要有人帶頭了,他比誰還瘋。聽見我說撞過去,他眼里躍躍欲試。
做好了。
話落,我看見他掛上倒擋,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飛快的往后面撞去,我看不見面包車里面的情況,只聽見‘咣’一聲巨響,車身巨震。
面包車被撞出很遠的距離,整個車頭干癟下去。
“爽。”
醬瓜笑了句,給面包車留下一個囂張的尾燈,揚長而去。
我隱約能聽見許雅的咒罵聲,這一幕,嚇壞了不少人。
“回去,先找個賓館,明天他們要是沒有搬出去,只要你點頭,我打電話讓棍子老王帶著人來。”
醬瓜放慢車速,我看了眼車子后面,后備箱已經(jīng)被撞得高高拱起。雖然修車的費用足夠買一輛面包車,可千金難買爺高興,很開心。
他家對我爸的嘴臉,我一輩子都記得。
“走,喝花酒。我請客。”
我清楚看見醬瓜的眼睛在放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