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涼軒看到程傾城眼底流出來的哀傷時，夜涼軒也是想要去保護她，心中燃起來一股男子氣概。

不過還沒有等程傾城把這一句伶仃謠唱完，便是聽到了一道凌厲的女聲傳來。

“聽聞這幾日夜王妃在學習我們皓國的禮儀習俗，不知道夜王妃知道這伶仃謠的來歷？”

聽到了這道女聲，程傾城便是聞聲望去。

云傾蓮一身淺粉色的紗裙，面上的妝容更是顯得她整個人有些妖艷，紅唇勾起一抹笑容，妖嬈的裝束早就已經讓一群人有些直了眼睛。

但是程傾城又怎么會看不出來，云傾蓮嘴角的嘲諷？

不過倘若是要讓程傾城來講述這個伶仃謠的故事的話，恐怕這云傾蓮是在變相的給程傾城表演的機會。

夜涼軒看到程傾城臉上有些自信的笑容，便是知道，這種事情是難不倒她的。不過夜涼軒倒是也很想聽聽看，程傾城會怎么介紹這個故事？

所以夜涼軒也是帶著些許興致的看著程傾城，不難看出他的眉目中有些溫柔。

“既然云愛妃想要聽這個故事，那么雨幽公主便是不要拒絕了。”

殿堂之上的皇帝只是依舊說著云傾蓮的性子，便是輕輕的開口道。

程傾城心里面明白的很，云傾蓮是皇帝的寵妃，所以皇帝順著她的性子這樣說，不過也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隨后程傾城只是輕輕的起身，然后走到大殿之中，又是對著坐在大殿之上的皇帝行了行禮。

“既然皇貴妃想要聽，那么雨幽自然是應該遵從。”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程傾城又是面帶著笑容，看向云傾蓮的時候也只是冷笑了一聲。

就憑云傾蓮還想要為難她？這個云傾蓮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有多大。

不過只是片刻以后，程傾城便是緩緩地開口道。

“伶仃謠是以趕尸為題，但是歌者還是將湘西這一恐怖的習俗唱得如夢如幻。”

“那是一個戰亂的年代，同時也是一個視生命如草菅的年代。戰士戰死沙場，不能魂歸故里，于是有了趕尸人將他們的尸體如趕羊一般引回家鄉。”

程傾城說到這里的時候，又是輕輕的拿起手帕掩著面，說話的聲音也是有些哽咽了。程傾城一向都是演技派，所以下一秒程傾城雙頰便是流出了一行清淚。

美人哭的梨花帶雨，又有誰會不心疼？

夜涼軒本想要起身去安慰她的，可是程傾城只是輕輕的轉過身，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他無需多言。

因為長期處在宮中的緣故，皇帝并沒有聽過這個伶仃謠的故事。所以當程傾城在講這個伶仃謠來歷的時候，皇帝聽的也是異常認真。

看到程傾城面容上的兩行清淚，皇帝又是有些心疼。

畢竟不管怎么說，程傾城也都是堂堂正正的夜王妃，這樣當眾講述故事，也是有些失顏面的事情。

皇帝本想讓程傾城去一旁休息的，可是還沒有等到他開口，便是又聽到了程傾城帶著許些哽咽的聲音開口道。

“一個女子獨自在家中等著趕尸人歸來，眉眼之中滿是牽掛。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等待，等到自己頭發都已經花白了，卻等不到趕尸人歸家。”

“一直到她在家中孤獨地死去，也沒有等到趕尸人。”

說到這里的時候，故事大概便已經結束了。

那殿堂之上的許些大臣的女眷聽了這故事，皆是掩面而泣。

“遠在他鄉的趕尸人，白發蒼蒼，告別時便惦記著那期盼自己早日歸來的人。然而不曾想到，如今卻換來死亡的音信。”

程傾城說完這話的時候，早已經是滿面淚水。

夜涼軒見此，也只是輕輕的起身，隨后走上前幾步，將程傾城攬入自己的懷里，輕輕的拍著程傾城的背，好似是在安慰著程傾城。

“陛下，雨幽情緒有些不穩定，臣便是先將她帶下去休息了。”

夜涼軒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還是有些責備的。畢竟讓程傾城這般傷心，這般失魂落魄的人，也正是那個云傾蓮，也是皇帝的寵妃。

“那二弟可是要好好的照顧雨幽才是。”

皇帝也只是點了點頭，應道。

不過他開口說的那些關心，也只是出于習性罷了。

夜涼軒輕輕的牽著程傾城的手從大殿之上離開，他能夠感覺到程傾城的手指有些冰涼，可是夜涼軒也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么才好。

夜涼軒從來都沒有安慰過哪一個女孩子，所以當他看到了程傾城臉上的淚痕時，也只是笨拙的替程傾城擦拭著面頰上的淚水。

“別哭了，已經沒事了。”

夜涼軒的動作很笨拙，可是卻是特別的認真的。

好似在程傾城的面前，夜涼軒就變成了什么都不會的毛頭小子，只是想要去安慰她，卻是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夠讓程傾城的心情平靜下來。

程傾城也并非是什么軟弱可欺的人，但是只要她一想到剛剛那個讓人悲痛欲絕的故事，自己的情緒便是無法控制的了。

程傾城不想讓夜涼軒因為自己的情緒失控而擔心，可是她還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或許是因為程傾城一直在隱忍著自己的情緒，也或許是因為長時間的孤獨，程傾城的所有情緒也就是在這一瞬間徹底的爆發了出來。

夜涼軒只是將程傾城輕輕的擁入自己的懷里面，然后輕輕的安慰著她。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那些不過只是故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聽著夜涼軒的安慰聲，程傾城的情緒也是逐漸的平靜下來了，被在夜涼軒懷里的時候，程傾城也是能夠感受到他的溫暖。

可是在二人沒有注意到的角落里，一個身著翠綠色襦裙的東方婉兒緊緊的攥住了自己的拳頭，看向二人擁抱在一起時的動作，一雙眼睛里面都是惡狠狠的，好像是要把程傾城給抽經扒骨一般。

東方婉兒對夜涼軒有多么深愛，就對程傾城有多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