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了她心底的猜忌：“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我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算計了龍楚燁，憑著他睚眥必報的性格，為什么他還舍不得我死？看到你帶走我，馬上跑到瑞華宮來找你，生怕你動我一分一毫。”

寧傾城瞳孔一縮，她忽然有些害怕顧香凝臉上的笑，這樣的笑讓她的背脊發寒。

只覺告訴傾城，這里面的事讓她害怕。

見到傾城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顧香凝開心極了，像是最后的回光返照，更像是午夜從地獄里爬起來的女鬼。

“還記得你剛‘死’那會兒，龍楚燁就像瘋了一樣，把調換皇子的顧太醫廢掉，把太后拘禁，讓所有害過你的人生不如死，輪到我這里，龍楚燁當然更不會手軟，他廢掉我的貴妃之位，讓我身邊的賤婢頂替我的位置，讓我受盡所有的屈辱，直到最后要殺我的時候，他不敢了。”

“你知道他為什么不敢嗎？”

寧傾城透體冰寒，只覺告訴她，顧香凝下面要說的話，她不想聽。

可她的腳像是被釘在原地似的，一步也動不了。

顧香凝仰面，貌似很憧憬的樣子：“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小皇子，他被嬤嬤抱到我身前，肉呼呼的很可愛，我太喜歡了，所以給他種下了一種子母蠱，那可是用我的血喂養的蠱蟲，專門維系母子情分的，也就是因為蠱蟲，龍楚燁一直怕我死，因為我死了，你們可愛的兒子也活不成了。”

寧傾城只感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有些站立不穩。

她的孩子，那個笑著說“傾城就是娘親”的孩子，那個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享受過一天母愛的孩子，居然遭受了這么大的威脅？

“騙人的……”寧傾城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有這樣的事？

可是聯系龍楚燁前后怪異的態度，這樣就解釋得通了。

“你這個瘋女人！！”傾城抓起顧香凝的頭發，揮掌如刀，恨不得馬上就把顧香凝給劈死。

手，抖得厲害，這一掌怎么也劈不下去。

顧香凝擰笑起來：“哈哈……我終于可以解脫了……”

笑著笑著，她的嘴里開始汩汩地冒黑血，整個人就像是觸電似的開始痙攣。

“你怎么樣？”傾城開始慌了。

“來人！”

猛烈地搖晃著顧香凝的身子，可是顧香凝猙獰的臉上，一雙瞳孔已經渙散開去。

“來人，來人救救她！”

救救她的孩子，顧香凝不能死。

不管她的話是不是真的，她不能讓孩子有絲毫的危險。

駝鈴沖過來，探了探顧香凝的鼻息，最終搖搖頭：“沒用的公主，插入她小腹的金簪上涂了腐肌散，一旦沾上血，五臟六腑都開始潰爛，就算神仙在世也無力回天了。”

這五年來，寧傾城自己就拖著病體，對各種藥物也略通一些。

外面的天不是很熱，顧香凝剛死，可她的傷口已經開始急速潰爛，腐液混著血流了一地，的確是中了腐肌散的毒。

“是誰？是誰殺的她？！”

……

另一間地牢，關著殺顧香凝的兇手。

相比于顧香凝的狼狽落魄，這個人倒是衣裙整潔，鬢發光鑒。

看著她保養得宜的手，傾城怎么也想不到，這雙手有那么大力氣，能一根金簪要了顧香凝的命。

說起來她們也是老熟人了，見到傾城，那人站起來，微微俯身：“皇后娘娘，別來無恙。”

寧傾城只是微微頓了頓腳步，然后繼續朝地牢外走去，吩咐身后的駝鈴：“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