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搶了龍楚燁，恨我搶了你兒子，恨我讓寧家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可是寧傾城，你知不知道，我更恨你！論家世相貌，才情聰慧，我哪一樣比不上你？可是龍楚燁他心中就只偏偏住得下一個你，別的女人他看也不看一眼。”

寧傾城說不出心中現在是什么滋味，見到這樣的顧香凝，只是感覺很悲哀：“你在胡說什么？”

龍楚燁心中，至始至終最在乎的還是她吧，不管她變成什么樣子。

顧香凝慘然一笑：“寧傾城，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念書，夫子教兩遍你就領會，而且熟記無誤，而我要背上好幾天才能勉強念出來，那時候我可羨慕你的聰慧，但是現在，我覺得你就是徹頭徹尾的大傻子。”

“我沒空和你敘舊。”寧傾城轉身，清瘦的倩影就要消失在地牢門口。

眼見傾城真的要走，顧香凝急了，高聲道：“紅梅耳墜！”

傾城要邁出去的步子暫時收了回來，轉身，淡漠的目光看向顧香凝，多了些驚疑：“你說什么？”

顧香凝雙眼都是報復的戾色，像是得意：“你以為龍楚燁對我千依百順是為了什么？那是因為我偷了他那枚紅梅耳墜，冒領了你的功勞，他一直認為滾落山崖的人是我，覺得虧欠我一條命。”

什么？！

寧傾城腦子嗡的一聲，像是炸開，出現了短暫空白。

怎么會是這樣？

“說來這件事我還要謝謝你。在我及笄那年，我就告訴過龍楚燁，我說我喜歡他，我要做他的太子妃，可他明確地拒絕了我，說他的太子妃早有人選。他沒說那個人是誰，可我就知道，那個人就是你，寧傾城！”

“當時我恨透了你，可你依然傻乎乎地拿我當姐妹，把你和龍楚燁的秘密都告訴了我，所以我才有了機會。”

怎么會是這樣？

寧傾城重重地喘著氣，她像是不能相信，一股腦沖上去，一把揪住顧香凝的衣領：“你再說一遍！”

顧香凝呼吸之間透著死亡的血腥氣：“再說十遍也是這樣。你以為只有你愛龍楚燁遭到了報應，我比你更慘，我被家族的人拋棄，這五年來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想死，卻被龍楚燁一次次救回來，我想活，卻被其他人一次次踐踏死，寧傾城，你知道什么叫地獄嗎？我過的日子就是地獄。”

“那是你咎由自取！”寧傾城扔開她，她猜中了無數個龍楚燁不愛她的理由，沒想到最后輸了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是她太傻，把什么都告訴顧香凝。

是她太蠢，為什么要那么自信？自信燁哥哥會認出她，會記得她，絕對不會錯認她！

不對！

她又被顧香凝蠱惑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她把顧香凝從辛者庫帶走，為什么龍楚燁立馬就到瑞華宮要人？

她記得龍楚燁來問她要顧香凝，他說，“紫金宮所有的人，凡是公主能看得上的，朕都可以給你，唯獨她，不行。”

他說，她很重要。

既然顧香凝重要，那就有重要的理由，那這個理由……

“別以為你說的這些我就會相信，龍楚燁和你的事，我不感興趣。”

顧香凝趴在地上，身上的力氣一點點消散，她卻極力想笑，笑得猖狂。

她看穿了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