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這才驚魂未定地環(huán)顧四周,素紗木床,油燈梵香,是魅組織的分部,不是在山洞。
駝鈴掏出手帕幫她擦汗,安慰道:“公主無須驚慌,這里是我們的地方,很安全。”
緊繃的神經(jīng)才稍微放松了些,拂開了駝鈴的手,她開始下床:“什么時辰了?”
“三更天。”駝鈴答。
寧傾城張了張嘴,又頹然地閉口。
“公主想要問什么?”
問什么?
她想問皇宮的情況,有沒有傳出什么不好的消息,可她又不敢問,怕一問就真的跟夢里的場景一樣,聽到他死的消息。
以前,他死,是她最希望的事,如今他死,變成了她最害怕的事。
就算嘴上不承認,可她騙不了自己的心,那些暗藏在心底的情愫,就跟跗骨的毒,糾纏著她,折磨著她,讓她復(fù)仇的矛盾中煎熬。
駝鈴倒來熱水,杯子剛遞過來,就被傾城推開:“舵主呢?”
“公主說什么呢?舵主在梁國,怎么可能來華國?”駝鈴目光躲閃。
傾城抿唇,臉上都是寒霜般的冷意:“如果我沒記錯,我是讓你去通知魅的人暫時不要出現(xiàn),為什么你們偏偏鋌而走險來刺殺龍楚燁?能夠下這種命令的人,除了我,還會有誰?”
“公主!”駝鈴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低著頭,不再言語一個字。
她的樣子,已經(jīng)說明一切。
傾城疲憊地閉上眼,揮了揮手,不知道是失望還難過,道:“你走吧駝鈴,我這里已經(jīng)不需要你。”
駝鈴慌了,忙撲上來,拽住傾城的一方衣袖:“公主息怒!奴婢不是故意要隱瞞,奴婢只是……只是……”她只是一個奴婢而已,奴婢也有父母兄弟,就算她再怎么忠心公主,也不能不顧家人的生死。
傾城不想再說什么,閉著眼,揉著隱隱發(fā)疼的太陽穴。
“出去。”
熟知她秉性的駝鈴,自然知道她是真動了氣,就算再不愿離開,這時也只能退出屋子。
就在駝鈴剛走到門邊的時候,門上忽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駝鈴按上腰間的金錯刀,戒備:“誰?!”
“是我。”
聽到是自己人的聲音,駝鈴這才放松警惕,若無其事問:“什么事?”
“駝鈴姐姐,就是我們帶回來的兩個人,她們打起來了。”
傾城抬眸,看向駝鈴:“帶回來的人?”
……
地牢。
顧香凝躺在草榻上,頭發(fā)散亂,她捂著小腹,渾身蜷縮成一團。
在她的身下,流淌著黑紅的血。
傾城走進一點,這才發(fā)現(xiàn)她受了很嚴重的傷,而那傷口就在她的小腹上。
那里,正插著一根鋒銳的金簪。
見到傾城,顧香凝顴骨高深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猙獰的笑:“我就說嘛,陛下怎么可能突然愛上什么梁國公主?我早該想到的,在辛者庫假惺惺救下我的人就是你,寧傾城!”
“你怎么了?”寧傾城蹙眉,看向她的小腹。
“沒什么。”顧香凝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無所謂的樣子:“被賤人咬了一口。”
她所說的賤人,應(yīng)該就是帶回來的另一個人。
這次龍楚燁微服出宮,帶走了承乾殿大部分的精英守衛(wèi),這才讓魅的人有了可乘之機。
舵主親自帶人潛入承乾宮,最終帶回來兩個人,據(jù)說是龍楚燁最在乎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自然是顧香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