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像是破了一個好大的洞,里面流出來的都是滾燙的巖漿,灼燒著身體里的奇經八脈都很疼。
那是母子連心的擔憂……
她一刻也不能等,拼命地抽胯下的坐馬,只要盡快趕到皇宮,確保孩子沒事。
顧香凝絕對是騙她的,世界上根本沒有什么子母蠱,怎么可能有那樣的毒,能夠把兩人的命緊緊的牽在一起?
心中這么安慰自己,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就是很慌,她不相信顧香凝說的是真的,但又怕是真的。
從小到大,她沒有為這個孩子做過什么,甚至讓她在大哥寧羽和孩子之間做選擇,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大哥,放棄了孩子。
這些都是永遠彌補不了的虧欠,這些虧欠就像是午夜的毒蟲,這五年來每時每刻都在啃噬著她的骨頭,煎熬著她的靈魂。
分舵的目的就是為了監視皇宮的一舉一動,距離皇宮不是很遠,寧傾城快馬執鞭,速度達到極致,可她依然覺得很慢,只聽到胸腔中的一顆心,撲通撲通的像雷打般跳的厲害。
顧著趕路,她根本沒有注意路上的情況……
忽然,從兩旁的高墻上拋出一條套馬索,只聽到馬兒犀利的一聲長嘯,整個身子被絆倒在地。
傾城反應急速,單手拍馬,一下躍起,趕在馬落地之前,就像輕靈的鷂子,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被絆倒的馬兒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呼吸,面前是空曠的大街。
深更半夜,路邊屋檐下燈火搖曳的一點光,把站在前面不遠處的那一抹身影,照得更加的迷離鬼魅。
男人一身月白的長袍,墨發垂腰,明明是儒雅之極的打扮,卻要在臉上裝上猙獰恐怖的閻王面具。
見過此人的人,很多都已經不在人世,可傾城卻對他無比熟悉。
“舵主。”
魅組織的主人。
“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他問。
“舵主明知故問。”
“你在怪我?”
傾城冷笑:“舵主做事從來有自己的理由,我有什么資格怪你??”
來之前,舵主明明告訴她,只需要找出龍楚燁的軟肋帶出宮,從而引出龍楚燁。
她們要對付的只是龍楚燁。
可她把龍楚燁帶出宮,舵主卻趁機潛伏進皇宮,說明舵主的目的不僅僅是龍楚燁,還有小太子。
這件事是傾城無法接受的。
“傾城,別忘記了,是誰讓你這五年來生不如死?是誰讓寧家一門血染長河?是華國的皇帝龍楚燁。”
“我一刻也沒忘記!”寧傾城渾身都是火氣:“可是你不應該騙我!你是梁國的國師,你要對付華國的皇帝,這些都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身份立場不同,你做事我也能理解,可是你為什么要加害我的兒子,他還那么小,你居然讓人殺了維持他性命的顧香凝!”
“那個孩子是華國的太子,只要龍氏皇族一直有存續的血脈,就都該死。”
原本寧傾城心中還不那么肯定,聽了這話,她的心,一下就涼了。
原來是真的。
舵主也事先知道,顧香凝是小太子生命的存續。
龍楚燁千方百計讓顧香凝沒辦法死,卻是她引開了龍楚燁的注意,讓舵主有機可趁,讓顧香凝死了。
顧香凝死了,小太子也活不成。
“那好……一切都不必說了。”她的孩子,她來救。
她的仇,她來報,不需要和別人合作。
“你是想要與我為敵?”舵主聲音陰寒,透著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