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上身緩緩匍匐下去,額頭觸地,發出輕微的一聲響。
傾小沫原本還沒怎么在意,直到現在,才終于轉過身來看向她,眼睛里滿是吃驚。
眼睜睜看著她起身,雙手合十,再度匍匐下去,咚——
再次合十,再次匍匐,咚——
她終于直起身來:“沫沫,我的確放不下與川,如果跟他離婚了,我這后半生也就沒什么活著的意義了……可就算他跟我離婚了,你媽媽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當年,與川為了你媽媽,不想要為他生下醉的我,也不想要為他生下暮生的周敏,我承認,我也很嫉妒你媽媽,很怕她會奪走與川,但當周敏來找我一起做那件事的時候,我拒絕了,我怕事發后與川會恨我,但周敏不怕,因為她做不做,都得不到與川……”
“周……敏?”
傾小沫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說……生下涼暮生的女人,叫周敏?”
總統夫人全程視線都沒離開過面前笑的慈悲溫柔的佛像,仿佛那樣一來就能讓她得到救贖一般:“那一年暑假,她本打算出國游玩的,但在機場被周敏騙回去了,她讓傾德把你媽囚禁在他的家里,強女干了整整兩個月,直到把你媽媽強女干到懷孕,也就是懷了你……”
……
下山的時候,上山的人就格外多了起來,夏歡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來,把自己用鴨舌帽跟墨鏡圍巾裹的嚴嚴實實的。
但身邊的女人像是趕著去投胎似的,走的格外著急。
第三次從臺階上摔下去的時候,她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忙不迭的過去扶她,一摘墨鏡,才發現她臉色煞白的驚人。
她嚇了一跳:“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傾小沫雙手都磕破了皮,冒著血汁,她卻像是渾然未覺,臉色越來越白,越來越白,忽然撲到旁邊的一棵樹邊,瘋狂的嘔吐了起來。
她嘔吐的聲音實在是太痛苦了,旁邊上山的人不斷的往這邊看過來,夏歡下意識的遮住自己的臉,一手輕拍她后背:“你沒事吧?還有一半的路了,還能撐得住嗎?”
今天的風很大,吹的身上的風衣獵獵作響,傾小沫瓷白的肌膚很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接過夏歡手中的紙巾,慢慢擦拭了一下唇角,面無表情的看著腳下陡峭的山勢,絞痛不止的胃仿佛終于停歇了下來。
真冷啊,這山上。
……
男人溫涼的手指覆上額頭,沙發里蜷縮著的小女人渾身重重一顫,醒了過來。
她像是發燒了,出了一身的冷汗,但額頭又冷的驚人,光線模糊中,男人凝重的目光落在她蒼白的小臉上:“你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好不好?”
她沒說話,像是不認識他了似的,目光冰冷又陌生。
說不好她這種眼神到底是怎樣一種眼神,涼暮生的心莫名的有些不安:“Alisa?”
傾小沫這才收回視線,抬手攏了攏耳畔的碎發:“今天去山上吹了點冷風,可能有點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