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暮生喉結上下滾動,像是說了一句什么,可那句話卻因為某種黑暗壓抑的情緒,在還未來得及到達舌尖的時候,就已經被碾碎成了一聲破敗的低嘆。
……
這一晚,沈素雅醒了過來。
傾小沫煎熬了幾天的心,終于回歸平靜。
沒有什么比從死神手里搶回親人的生命還要值得讓人感恩上蒼了。
她要去青靈山還愿,沒想到夏歡一聽,死活要跟著去,但她是明星,爬山很容易被人認出來,傾小沫只得將早上7點動身的計劃改成凌晨4點。
好在盛夏時節,凌晨四點天就已經蒙蒙亮了。
剛走了五分之一,某人就開始嗷嗷叫著,一屁股坐在了一塊石頭上:“啊——停一停停一停,我好累,你讓我喘口氣……”
傾小沫無語的瞥她一眼:“你體力是有多差?這才走了幾個臺階!”
夏歡哼哼唧唧。
一路走走停停,原本兩個小時的爬山路程,硬生生給她拖成了三個小時。
到達山頂的寺廟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升起了。
她奉著香,虔誠的跪在佛像前磕頭拜謝。
夏歡卻不信神佛,她過來純粹只是想運動運動,舒緩一下壓力,在寺廟外不肯進去。
一抹氣質優雅的身影從眼前走過,她捶著酸疼不止的小腿肚,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多看她幾眼,只是覺得有點眼熟,但一時又記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她。
傾小沫上完了香,一轉身,竟然發現總統夫人就站在她身后,帶著墨鏡,長長的絲巾遮住了剩下的半張臉,可她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她臉色微微變了變,警惕的看著她。
總統夫人見周圍沒有人,這才摘下了墨鏡,微微的笑:“抱歉,上次的事情我并不想的,只是父親他堅持,我也沒有辦法,希望你可以體諒。”
傾小沫自然不會相信她大清早的跟到青靈山上來,只是為了跟她解釋這么一句話。
總統夫人點了幾根香,在蒲團上跪了下來,虔誠的拜了拜,將香揷入香爐:“不知道與川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跟他的婚姻,并不是真的,當年我一心愛慕他,但他說他已經有心上人了,哪怕跟我結婚,也只能是一段有名無實的婚姻。”
遠處響起沉重的撞鐘聲,咚——咚——咚——咚——
偌大的佛寺籠罩著焚香過后的味道,她的聲音平靜而柔和:“你大概不知道愛一個人愛到不可救藥的時候會把自己逼到怎樣卑微的境地里去,哪怕不能跟他做真正的夫妻,想到他的配偶欄里是我的名字,想到我會跟他并肩攜手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想到我可以生下他的孩子,哪怕只是人工授米青,我都會覺得我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傾小沫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要跟自己說這些,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總統夫人抬頭,目光深深的看著面前慈悲微笑著的佛像,雙手合十:“佛祖啊,您普度眾生,求您寬恕我,寬恕我的罪孽,也寬恕我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