竄好后,還是有點不放心,繩子太細了會斷掉,我找了一件T恤撕下一塊布把琥珀珠包了起來,再扎好掛在皮帶上,這樣就不容易丟失,也不容易被搶去了。
坐在床上想著剛才的情景,王風并沒有回來,那只是一個夢,那只貓就是昨天夜里那只嘛?它應該是想要搶琥珀珠,但是,它為什么要搶琥珀珠呢?我覺得應該立刻動身去碌渠,越快越好,琥珀珠在我身上很危險,我自己也變得危險了。
而且大姨家發現琥珀珠丟失后可能也會懷疑到我,那時他們又會以為這個是值錢貨,跑來糾纏不休就麻煩了,還有這高山明的事也是很危險的,最后我決定今天就走,馬上就走。
我再次回到碌渠,我沒再去麻晃的別墅,用王風的錢買了一輛大馬力摩托車,我弄不到吉普或其它車子,這摩托估計也只用一次,有點可惜了,不過這些天用的全是王風的錢。
又買了些要用的東西,好多吃的,和一些可能要用的工具,我心里想著但愿用不上這些,但愿交出琥珀珠后馬上放我們走。
騎上摩托車望望沙漠,又望望身后,摩托車弄得象只超載的駱駝,我在碌渠城里猶豫了好半天,終于鼓足勇氣又進了則岔石林。
我先是擔心還能不能找到那片荒漠,然后又想著在荒漠里會不會迷路,但是我的擔心是多余的,我一進則岔石林就有一股力量引著我朝一個方向去,然后就是就是荒漠,在荒漠里就看見那穿著和尚衣服的人影在遠處,追著那個人影,我加大油門全力向前,很快就看到那象磚一樣的平頂山丘,我向北轉過去,摩托車開了幾分鐘就看到那片胡楊林和那所房子。
我把車停在門口,高興地沖進去,大聲喊著:“王風,全辦妥了,珠子拿到了,我還帶來了好吃的。”
沒人回答,我進去一看石房,石屋里沒人了,到胡楊林里去看,也沒人,我在房子前后左右看了幾遍,也沒看見王風和蕭三的影子,連周以群也沒有。
我回到摩托車那里,這一下弄不懂了,他們幾個人去了哪里,不是說好在這里等我的嘛?那幾個影子還會讓他們跑了嘛?我想應該不會。
我坐在石房子前面等他們回來,但是一直等到天黑也沒看到他們回來。一輪昏黃的月亮升上了天空,沙漠上被照得昏暗不明,我著看著這月亮,再望望遠處的平頂山丘,那兩座平頂山在地平線上若隱若現。
我伸手摸了摸腰上的顆琥珀珠,琥珀珠還和我出來時一樣牢牢拴在腰上。把那布包解開,在月亮下仔細看著這珠子。這珠子我已經仔細看過許多遍了,看不出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但是,我知道它肯定是不尋常的。
這些日子的經歷已經讓我知道,世界上有些東西的內部是不為人所知的,他們隱藏著某些自己的獨特性,在外表上看不出來,即使向別人說了也不會被別人理解,比如,這顆琥珀珠。
遠處的月光中寒風瑟瑟,沙漠中的夜風永遠是寒冷的,千百年來一直如此,更早一些,幾十萬年前是不是這樣?幾百萬年前是不是這樣?這就不知道了,也許那時候的地質和現在不一樣,沙漠在夜里也許也是溫暖的。我們這些生命短暫的生物,只能生活在大自然給定的環境中,有怎樣的條件就怎樣生存,就象那些貧苦村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就吃什么,沒有可挑剔的余地。
我一個人在石屋前坐著低頭撫弄著琥珀珠,沙漠中的寒冷讓他渾身哆嗦,我感覺我前面有個東西在向我展示意義,我一抬頭看見那個黑影子在我十步外站著,悄無聲息,他想要向我表達的意義,直接進入我的心里,完全不需要人類的語言。
我抬頭看著他,這還是第一次有機會,離得這么近又很平靜地看著它,我從容地上下打量著他。這影子是黑色的半透明的,比正常人要高大得多,站在那里完全無聲無息,仿佛站在另一個世界里。
這些影子現在應該不能算人類了,這個人影是貢布或者是趙仁增或者是索朗旺堆,不管是哪一個,經過了兩百多年后,性格已經大變了,和生前完全不是一回事。生前他們或陰暗或開朗或粗魯或真誠,但是當兩百多年的時光過去后,一切都會變化,而最容易變化的就是人的性格。
我站起來把手里的琥珀珠遞給他,說:“這個就是你們要我找的,已經找到了。”
我明顯感覺到他心里的喜悅,但是那黑影子沒有接,他命令我跟著走。我想他是一個影子可能接不住,他要讓我給他送到什么地方去,蕭三說的,他們有些事做不了,要我們幫忙。
于是我就跟著他走了,我們一路向著那個平頂山丘走去,天地還是一片昏暗的月亮,沙漠上靜得出奇,只是我一個人嚓嚓的腳步聲。我感覺象是在夢中,或者現在也是靈魂出竅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