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波士頓和我男朋友結婚,他拿到綠卡滿一年……結了婚我也能定居那邊……”董小姐說這話時,鼻音濁濁的,她沁汗的手,眷眷的攥緊安厚宇粗狂有力的手指。
安厚宇繃到極限的欲望傾瀉而出,他整個人給虛無充斥,疲憊著坍塌在董小姐身上。
“我走了,舍不得吧?”董小姐兩手攏進安厚宇細密的短發(fā)悉悉索索的揉著,她說話的語調兒既矯情又傷感。
“嗯。”安厚宇依舊黯啞著聲音嗯著,他忽然就感覺很寂寞,心里空的像殼兒。
安厚宇想他應該是男人中的異類,因為他并不喜歡性……高……潮,歡愉快感后的虛無讓他忽然的就很寂寞,這種寂寞蔓延至四肢百骸,又似被夢魘住,他對欲念快感的克制近乎病態(tài),除了對米芾。安厚宇和米芾親熱時,他不抗拒快感的到來,安厚宇想念米芾淪陷在他身下的悸動,羞赧如困倦的貓,他給她說言不由衷的話,米芾就蚊子般的小聲嗯著,有時明明迷迷糊糊睡了,卻還會下意識的應他的話。安厚宇說去夏威夷度假吧,米芾半夢醒著說可豬排骨漲價了啊。安厚宇說又不是養(yǎng)不起你,干嘛加班累著?米芾又夢游般的小聲說喜歡看你穿淺色襯衫啊,后半夜的寂寥和空曠就給兩人前言不搭后語的話沖散了。
“我不要你總嗯的含糊我,我要你親口說給我聽,說你舍不得我走。”董小姐濁著鼻音小聲矯情,又執(zhí)拗的去吻安厚宇竄著溫熱鼻息的唇齒,她真喜歡他身上的味道。
“記得給我地址,有禮物送你。”安厚宇避開董小姐炙熱的唇,疲倦的翻身仰躺,又給董小姐卷過去暖被蓋身。
“你老婆一定很愛你。”董小姐悵然嘆息。
“嗯?”安厚宇習慣性的嗯著,明明想問董小姐為何這樣斷定,但卻用自己都不確定的問句,他是惜墨如金的男人,最忌諱言多必失。
“你這種男人向來半句實話都不說,最讓女人沒有安全感,她都肯嫁你,不是愛你是什么?”董小姐說這話竟帶著敬意。
安厚宇沒有說話,他有想過,若米芾未患宮頸癌,他現(xiàn)在會怎樣?還有董小姐和張小妍,抑或別的誰嗎?這話本該米芾來問,若她真的愛他,安厚宇甚至想好最合適的答案,他等了五年,米芾始終不問這個假設,安厚宇想,米芾一定不愛他。
“愛情和婚姻真不復雜,明知道你在意的人并未忠貞不渝,還是樂意和他結婚生活,僅此而已。”董小姐笑著翻身趴到安厚宇身上,躁動的撕扯他的衣衫,“讓我再不忠貞最后一次。”
“真累了。”安厚宇箍住董小姐不安分的手,他的心還未從虛無的寂寞中解脫。
阮荊歌隨鐘離回到家,就看到餐廳餐桌上冷掉的燭光晚餐,燭燈少去大半,想來是鐘離離家前熄滅了。客廳的沙發(fā)處,有鐘離簡單打包好的行李箱,阮荊歌瞬間想起她和鐘離的約定,國慶假期回歐洲探望鐘離父母。
“荊歌,你先泡個熱水浴,我重新做些吃的,牛排和甜點冰箱都備著食材,不用多少時間。”鐘離若無其事的收拾餐桌,動作嫻熟利落。
“鐘離,有些事兒我必須跟你說。”阮荊歌強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哽咽著走到鐘離身邊,她無法得過且過,做夢都未想到西餐廳那夜的春夢,已是林浩然對她的攻潰,鐘離卻明知裝不知。
“想我陪你泡熱水浴吧?”鐘離笑著戲謔,弓起手指刮下阮荊歌挺直的鼻梁,“快去吧。”
“鐘離,我今天和……”阮荊歌再難抑制沖動的情緒,傷害和欺騙相比,欺騙更難讓人接受。
“差點兒忘了你的手指尖有擦傷,我去拿創(chuàng)可貼,防水的,不影響你泡熱水浴。”鐘離再次打斷阮荊歌,快步朝書房走去。
“鐘離,你怎么不問我今天到底發(fā)生什么事兒?”阮荊歌痛哭失聲,她擋住鐘離急于離開的身體,盯看他明澈如水的眼神。
“荊歌,有些事兒……我怕問了,會失去你。”鐘離沉默好久未說話,當他說這話時,強撐著的自若和淡定,都給眼里泛起的憂傷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