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荊歌做夢也未想到來接她的是鐘離,她明明打電話找的是方小薰。與之同時的,阮荊歌做白日夢也未想到來接陳江琪的是林浩然,自她愛過林浩然那時起,多年未有的嫉妒之心沒在林浩然與女明星kimi打得火熱時迸發,更沒在林浩然每星期換女朋友的狂浪不羈之年暗涌,卻在林浩然緊隨鐘離之后來接刑偵隊接陳江琪這尷尬且他們幾人微妙關系危機四伏之時萌動。
這世上,太多事情是萬萬想不到的。
方小薰接了阮荊歌電話,自然要緊趕慢趕的來刑偵隊江湖救急。段太太就黑著臉東問西問,也不怪段太太刨根問底兒的問,近來方小薰確實太多晚上匆忙出去,不是給林浩然叫去送醉酒到不行人事的阮荊歌回家,就是給鐘離叫去送被他打昏過去的林浩然去醫院,還要在醫院照顧林浩然醒來。這會兒又要充當擔保責任人去刑偵隊接發生交通事故的阮荊歌,折騰下來怎么都要半夜才能再回到家。
“媽,荊歌出了交通事故,我真是去刑偵隊接她。”方小薰本就是沒脾氣的人,段家三代單傳段錦祁,巴不得方小薰自生孩子開始,胎胎都是孫子。方小薰大手筆上來就開桃花生女兒,多少有掃段太太的興致,何時結果生兒子雖有樂觀話在,其實也是未知數,方小薰并非阮荊歌,她的人生,注定要把很多人放在心上,對段太太這等嚴苛到事無巨細的婆婆,方小薰更是要萬分小心。
“出這種事兒干嘛要你去接?她又不是沒老公沒男人。”段太太的冷眼幾乎要翻出白內障,她對阮荊歌沒來由的恨,段錦祁當初狂追阮荊歌給她無數次戲弄,阮先生在世時與人為善,段家拱著八百竿子打不到的關系倒也能湊上局套點兒利益聯盟,阮先生過世,阮荊歌分割阮氏集團很多項目,渾水都沒讓段家趟過,段太太就時時的想裁剪紙人掛了阮荊歌的名號,分分秒秒的用針戳幾下。
“荊歌說她聯系不上鐘離……媽,我再試著打下鐘離電話,最好是他去接荊歌,我還真應付不來這種場面事兒。”方小薰陪著笑圓場,撥打鐘離的手機,自然是一打就通,方小薰在電話里簡單給鐘離說清事由,鐘離電話都未掛就沖出家。
再說林浩然來刑偵隊接陳江琪這事兒,陳江琪打通林浩然電話,若無其事的說:大叔,我從你家別墅小區跟蹤阮荊歌,剛才還故意開車撞她,她還真是命大,撞兩次都不死,你要不要來刑偵隊接我?
林浩然聽到這樣的話,會不來刑偵隊接陳江琪嗎?同時,林浩然也就明白陳江琪知道阮荊歌在她家的事實。
阮荊歌縱有七竅玲瓏心,怕也未必會想到鐘離和林浩然一前一后來刑偵隊的戲劇性場景是這樣陰差陽錯的情節扣搭所致。阮荊歌此時就只能在心里哀嚎,不怕神一樣的對手,最怕方小薰這類豬一樣的隊友,方小薰是她最貼心的閨蜜,確實最不用心的女人,阮荊歌簡單說句她聯系不上鐘離,方小薰就真以為她聯系不上鐘離。
“荊歌,你沒受什么傷吧?”鐘離見到阮荊歌的第一反應,就激動的脫下他身上的風衣給阮荊歌披上,又小心檢查她臉上的淤青和擦傷。
“鐘離,今天的事兒,我……”阮荊歌愧疚到說無言以對,她甚至無法想象該如何開口和鐘離解釋她固守多年的身心底線被林浩然攻潰,但含糊其辭、得過且過又絕非阮荊歌風格。
“我先去辦手續,回家再說。”鐘離安慰式的朝阮荊歌笑笑,又幫她披好風衣,轉身就去不遠處的刑偵隊辦公室辦手續。
林浩然由著陳江琪放肆的靠在他懷里,他心思都在阮荊歌身上,林浩然一進來就看到阮荊歌臉上的淤青和擦傷,似乎手上也有受傷。阮荊歌卻似故意般的背對林浩然和陳江琪,林浩然很清楚知道阮荊歌最忌諱鐘離受傷害,他真嫉妒鐘離擁有這份兒忌諱,林浩然思緒萬千,他期待鐘離能情緒失控到當場追根問底,可惜,鐘離半句都未問起阮荊歌到底發生什么事兒,甚至此時在相隔不過三五米的刑偵隊辦公室辦手續,警察主動解釋陳江琪和阮荊歌撞車事故及案件定性時,也都給鐘離輕描淡寫的打岔說到別的事兒。
“荊歌,你真的沒事兒嗎?”林浩然強抑著想把阮荊歌抱在懷里的沖動情緒,看她披著鐘離淺色風衣的背影小聲問著。
阮荊歌似未聽見,她的背影看似無意的又挪開幾步和林浩然的距離。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并非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身邊,你明知道我很愛你,卻還是要裝作你不知道我愛你。林浩然黯然神傷,他和阮荊歌之間的距離,好容易不再隔開身心,但還是隔著一個鐘離。
“大叔,我也受傷了,你怎么不問我有沒有事兒?”陳江琪不管不顧的搖晃著心不在焉的林浩然,尖聲質問。
鐘離辦完手續,擦肩而過林浩然和陳江琪身邊,自若的攬著阮荊歌離開刑偵隊,甚至還朝林浩然禮節性的微點下頭。林浩然就給鐘離的自若和阮荊歌刻意的疏遠刺激到,他下意識要追出去。
“大叔,你要敢追出去,我就把阮荊歌和你鬼混的事兒說出來!”陳江琪氣急敗壞的拽著林浩然不放,他連句敷衍她的客套話都沒有。
“你去說啊!”林浩然隱忍的情緒終于失控,甩開陳江琪糾纏他手臂的兩只手,指著刑偵隊的門口吼著,“我巴不得你把這事兒捅出來,你最好能添油加醋的跟鐘離說,說到他無法忍受不離婚都不行,我正好能光明正大的和荊歌結婚!”
陳江琪先是怔住,繼而又無計可施的委屈落淚,不說話的怒視著林浩然。
“你要再敢開車撞荊歌,我會讓你知道被我開車撞是什么后果!”林浩然眼神陰翳的盯看陳江琪,冷笑著離開刑偵隊。
旁邊坐著的警察表情恍然,哦,不是生意上的利益沖突,是情殺未遂。
陳江琪惱羞成怒,蠻橫的抓過旁邊警察辦公桌上的組合文件架就要摔。
“小姑娘,你想襲警嗎?”挨著辦公桌坐著的警察冷眼看任性妄為的陳江琪。
“我打我自己!我犯賤你管得著嗎?”陳江琪歇斯底里的尖聲嚷著,她把組合文件夾從她頭頂傾倒而下,筆筒、筆及別針、文件紙張等,還有陳江琪眼里蓄滿的淚水,稀里嘩啦散滿地。
董小姐的單身公寓充斥著無盡的欲念,昏暗里急促的喘息與悉索聲此起彼伏。未掩窗簾的窗口滲進都市夜空里的冷清月光,這月光又如高速公路后半夜的反光板,看似尋常,卻只要給丁點兒光芒就能挫敗一望無際的漆黑。
安厚宇半卷著風衣和董小姐廝纏在床,董小姐給安厚宇撩起的睡裙在她胸口處堆積成褶皺,她兩手探進安厚宇半遮著兩人身體的風衣,觸摸他緊實有力的腰肌。董小姐給點燃欲念的身體,貪戀的迎合著安厚宇憤懣有力的挺進。
“我明天上午飛機……先飛紐約……再從紐約轉機去波士頓……”董小姐戰栗著身體小聲呻吟,兩手自安厚宇腰際游移到他寬闊的背部,董小姐整個人如拱橋般的貼靠上去,情不自禁去吻安厚宇竄動溫熱鼻息的唇齒。
“嗯。”安厚宇黯啞的嗯著,兩手自背后攥緊董小姐沁汗的手按在柔軟的床上,董小姐拱靠他的身體也隨之墜落在床,安厚宇就眼神迷離的盯看著黏貼在董小姐喘息的鎖骨間的項鏈,項鏈上墜著的戒指,悄無聲息的滑下肩際。
“你從來都不吻我。”董小姐失落的怨念著。
“去波士頓做什么?”安厚宇敷衍著問,更擁緊董小姐的身體挺進他的欲望,董小姐的怨念就給漲滿的歡愉感淹沒。安厚宇從未如此主動過,確切的說,他在男歡女愛這等事兒上從未像今夜這樣速戰速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