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然就慢慢站起身,倚著辦公桌沿兒,傾著身子湊近陳江琪看她貌似無所畏懼的眼。陳江琪亦梗著姿勢不動,長睫毛的眼睛也盯著近在咫尺的林浩然,看著看著,她兀自先紅了臉,嫣嫣的,一室旖旎流光。
“還當你真不怕我呢。”林浩然促狹的笑隱現在微翹的嘴角,這世上,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都是極美好的事情。
“我怕你?”陳江琪臉若桃花,二十多歲的姑娘最禁不起激將,她驀地摟緊林浩然脖頸,嬌俏的嘴唇強吻過去,整個人靠在林浩然懷里,辦公桌的塔羅牌,噼里啪啦掉到地上。
林浩然頓了頓,便閉上眼睛擁住陳江琪吻著。他真的很想放空記憶,不去想懷里的誰是誰,陳江琪身上涌動的霸道讓他簌然就想起心里藏匿太久的某人。
王家衛的《天下無雙》里說,愛一個人太久,會醉的,醉了亦是好的,就無須真的知道懷里的人到底是誰。
“大叔,你老了,誰還怕你啊?”陳江琪被吻到窒息,先敗下陣,兩手依舊吊著林浩然的脖頸,蠻橫的仰頭看著,她粉粉的舌尖抵著皓白的牙齒,潤濕的嘴角還殘余珠光的唇彩,若桃花的臉頰隱現著漩漩的酒窩。
“你若是不說話,會更美。”林浩然意猶未盡,卻松開陳江琪,睜開眼的世界,雖無夢魘,但蜿蜿蜒蜒的心氣兒,還是散了念想。
“人家還要。”陳江琪不管不顧的賴在林浩然懷里,后悔自己竟有時間說廢話。
“我這樣的男人,你要不起的。”林浩然邪魅的笑笑,懶懶的坐到老板椅上。
“阮荊歌根本就不想要你!你白送人家,人家都不要!”陳江琪到底撐不住氣,坊間傳聞沒來由的讓她惱火。
“她要不要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要你!”林浩然依舊邪魅的笑,眼神連半點兒怒意都未有,似又在說跟他不相干的事兒。
“林浩然你混蛋!”陳江琪氣的渾身發抖,賤賤的送上門給他羞辱。
“小丫頭,你不會是今天才知道我混蛋吧?還來得及,出門右轉洗手間,哭完再補個妝,要不你上樓直接哭給林老爺子看也成,他年歲大了,心軟。”林浩然蹙了眉頭,無數個小詛咒在心里翻騰,阮氏集團好歹出點鬧心事兒,不能讓阮荊歌和鐘離心無旁騖的跑去馬爾代夫蜜月,阮荊歌這個妖孽,難不成真的跑去采陽補陰了?
丁俊毅在連鎖酒店開了單間,酒店服務員眼神曖昧的看兩人。季小唯紅著臉不吭聲,丁俊毅裝看不到,耐著性子等門卡和押金條,然后他拎著季小唯的粉色行李箱上樓梯。
不寬敞的走廊,兩個人一前一后,躑躅的走著,直至走到房間門口,丁俊毅拿門禁卡開門,房間里或擋了窗簾未拉開,昏昏的,季小唯緋紅的臉頰更甚,跟著丁俊毅進房間,眼角余光瞥到丁俊毅淺色襯衫的背影,她團著的手,小心反鎖上酒店房間的門。
“先休息,吃飯時我再來找你。”丁俊毅猶豫半晌,才未把讓季小唯回去的話說出來,他僥幸的想,也許季小唯只是來北京看他而已?
丁俊毅剛轉身要走,季小唯就悄無聲息的從背后抱住他。她纖弱白皙的手臂,剛把健碩的丁俊毅攏在懷里。丁俊毅的身體也隨之僵住,溫熱的呼吸如小蟲子般的在他后背上慢慢的蠕動。蠕動到哪里,哪里的汗腺和觸覺神經便癢癢的戰栗著,丁俊毅的呼吸也跟著起伏起來,如同灌膠的通風管道。他不是圣人,只是個男人,汶川的震區,他和季小唯瘋了似的糾纏著彼此的身體,不放過任何一個黎明前的昏暗,薄暮絲縷的晨光,映著兩人身體上的汗水,生命的本原,是如此可怕,又是如此的癲狂、罪惡邪佞。
“家里就活我一個,我現在只有你了。”季小唯纖弱的手十指交叉,扣住丁俊毅的身體,她的指尖有意無意的,觸著丁俊毅起伏的胸口。
丁俊毅站著沒動,亦沒說話,但他的心卻像滾開的油,無聲的泛著影視劇濫俗的情節。若他搞不定季小唯,也許她會去報社大鬧,花邊新聞里定會洋洋灑灑的出來大爆料:著名專欄寫手丁俊毅事業有成,汶川地震期間往重災區追新聞,卻背著妻子蘇昑誘惑幸存女子季小唯,現今又始亂終棄。
然后,丁俊毅就在想,他的身心是否能承受這一關打下來的力度?
季小唯柔軟的身子更貼緊了丁俊毅,她是嫵媚到骨子里的女人。嫵媚的女人如貓,貓這類物種天生就有誘惑力,不管你喜歡不喜歡,見了,總要憐愛的瞄上幾眼,心里涌著想去摸幾下的欲望,若能抱在懷里親昵,便會感慨偷得半日閑,不虛的良辰美景好時光。
“蘇昑……都知道了。”丁俊毅的聲音也跟著嘶啞起來,身體里涌動不安分的狂,他不敢回頭看季小唯,他知道若是轉過身看她一眼,下一秒兩人便再難分彼此。
季小唯恩著,但她聲音聽著卻像某種撒嬌似的嚶嚀。丁俊毅吃力的掙脫季小唯纖弱的雙臂,艱難的挪著步子往酒店房間門口走。季小唯不肯放手,拉扯中,她被電視柜絆到,丁俊毅被迫轉回身扶季小唯,她眼睫毛上的淚水欲落未落的,貓似的偎在丁俊毅的懷里。
“別這樣……”丁俊毅焦躁的抗拒著季小唯,她身體的味道吞噬著他的理智,丁俊毅真的很想分開和季小唯的距離,卻在推拒中靠更近。
季小唯縮在棉布裙堆砌著褶皺和凌亂里,白皙的肩,柔若無骨的身體。丁俊毅就像深陷陷流沙和沼澤里的獵物,越掙扎越身不由己,他的手不安分的撩開季小唯的棉布裙。
“蘇昑!救救我!”丁俊毅在最后,痛苦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