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居不僅糕點做得新穎，就是粽子也深受喜歡，不管是多種口味的選擇，還是口感都盛過百味齋。

在四月尾，距離端午節沒得幾天的時候，益州府百味齋的錢掌柜突然尋上門來，意思是讓吉祥居賣幾個粽子的方子給百味齋。

錢掌柜和和氣氣的把來意說得一回，倒也沒得勉強的意思，很有一副買賣不成仁義在的意思。

在外頭秦子衡還頂著吉祥居老板的名頭，可重要的事兒還都得蘇錦言拿主意。

蘇錦言一聽是益州府的掌柜，頓時便有些雀躍起來，雖然說她這吉祥居做得也不錯，可要跟百味齋一樣做成連鎖店，便還是有些距離的。

眼珠子一轉便有了主意。

她也不出面，只同秦子衡把意思說了，讓他去交涉。

錢掌柜原是存著誠心要來買方子的，沒曾想，吉祥居這頭卻說方子不賣，粽子倒是能成本價供給百味齋。

錢掌柜都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了，倒是頭一回在這等小地方碰到如此有底氣的鋪子。

作為一個生意人，自然是覺得拿了方子最劃算，可作為一個同行，又對吉祥居這種經營方氏很欣賞。

秦子衡道：“我們吉祥居才開業沒多久，自然是比不上百味齋的底蘊，這不管是方子都算得是我吉祥居的看家之本，若是錢掌柜覺得可行的話，只管頭一日定下數量，第二日一早派車來取便是�！�

錢掌柜很是猶豫，一時間也沒應聲。

秦子衡便學著蘇錦言的意思繼續道：“百味齋在益州府有些鋪面，名氣也早就打開了，此番雖是不能自產自銷，可是我吉祥居成本價供貨，百味齋也不吃虧，一來不必費人工，二來便是從百林鎮送貨出去，也能順路供幾家鋪面�！�

蘇錦言教秦子衡說的有很多，不過到頭來便被他濃縮了一下。

錢掌柜還是猶豫，卻忍不住笑：“秦老板當真是會做生意，當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

百味齋的錢掌柜同吉祥居的秦老板在后堂待客的屋子了坐著喝了一下午的茶，這樁生意到底還是談成了。

錢掌柜臨走時交了五成定錢，寫了訂貨一千個粽子的契書，這才高高興興的離去。

蘇錦言憋了大半天，等那錢掌柜的走了，這才急趕急的扒拉到秦子衡身邊，問道：“怎么樣，怎么樣，都說了一下午了，可把我給急死了�！�

百味齋可是個大客，整個益州府那么多分鋪，哪怕順路給兩個鋪子供貨，每日里都要多包不少粽子。

這粽子也賣不了幾天了，給的又是收些工錢的成本價，幾乎不掙錢，可有一就有二，等同于跟百味齋長期合作的一個敲門磚。

秦子衡看著蘇錦言那猴急的模樣，就把契書往她手上一塞：“你自個看�！�

喝了一下午的水，雖沒覺得口干，還是要先解決一下三急。

蘇錦言也不管他，拿著那契書看得一回，頓時喜得跳起來。

一千個粽子雖算不得多，他們吉祥居一天都不止賣這么多，可誰說得準明兒百味齋還會不會多訂呢。

有了百味齋這筆訂單，吉祥居的粽子葉便又不夠起來，等下午收鋪回去，秦子衡便往里正那跑一趟，按一百片粽葉一文錢收，看誰家得空的便能去摘了來供給吉祥居。

趙德海倒是很樂意，沒多會便這消息散了出去，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不得濫竽充數。

粽子葉本就是山間之物，除了各家每年過年用些，尋常時候也沒得什么用。

一聽能換錢，各家便都蠢蠢欲動起來了。

吉祥居是秦子衡夫婦同劉府合伙開的糕點鋪子，整個半坡村都曉得。

張氏去百林鎮的時候，也瞄過一回，隔著老遠便聞到香氣，又見里頭人來人往的，自是艷羨得不得了，可到底長了腦子，不敢去鬧事。

這回聽說這小夫妻兩個收粽子葉，頓時便起了心思，第二天一大早便把秦子征跟秦子德兄弟二人挖起來，趕去山上摘粽葉。

秦子征是懶散慣了的性子，便是有事給他做，也做得不好。

娘三個忙活一早上，倒也背了幾大筐粽葉下山。

張氏連自個都曉得這粽葉質量參差不齊，可就是存著僥幸的心里。

念著秦子衡同蘇錦言不會太過，意思意思，便也能掙不少銅板。

可哪知蘇錦言秦子衡一早就出了門，守在小秦家的是大順娘跟王嬸子兩個。

王嬸子做事嚴謹，大順娘性子潑辣，這兩人配合著，誰都不能拿壞的來充數。

張氏那幾大筐粽葉，挑挑撿撿的，也才三分之一能用，剩下的不是壞了的就是品相不好的。

張氏拿著那零星幾個銅板，氣得眼兒都紅了，指著大順娘跟王嬸子就道：“你們兩是不是故意的，我是大郎的娘，你們眼紅嫉妒是不是？”

大順娘甩都懶得甩她，嗤笑一聲：“我家妞妞摘的都比這強，你是大郎的后娘，不幫襯著些，還盡想著占便宜，你這老臉就不臊得慌嗎。”

世人多是捧高踩低的多，原來半坡村里還不少人說秦子衡同蘇錦言的壞話，如今這夫婦兩個念著村里人，這一個個的便又向著他們了。

見張氏如此作態，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把人給氣走了。

早上這事兒蘇錦言跟秦子衡也不曉得，還是夜里收鋪回家，大順娘過來問明兒收粽葉的事兒說起來的。

蘇錦言看得秦子衡一眼，見他神色不動，便也沒說什么，只笑笑就帶過去了。

便同大順娘說定了明兒五千張粽葉的事兒，臨了又問她能不能尋幾個老實可靠的明兒一道上鋪子里頭包粽子。

大順娘一聽頓時應了，一連說了幾個人的名兒，末了又道：“吉祥，你們這鋪子的生意這么好嗎，一天五千個粽子都賣得出去？”

蘇錦言含糊的應得一聲：“有大客戶訂的，光我們那小鋪子哪能賣那么多�！�

大順娘曉得有些話不好多問，便也打住，見灶房炊煙裊裊的，就起身告辭了。

蘇錦言把人送走，正要關門，就聽得行出的大順娘驚叫一聲：“誒，大嫂子，你在這蹲著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