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言回過神來,應得一聲:“哦。”
隨即簾子一放,往后退了幾步。
秦子衡這才松了口氣,把手里的衣裳一扔,倒是先尋了條褲子出來。
正彎著腰套上,哪知那門簾又是一撩,蘇錦言堂而皇之的入得屋來。
面上笑嘻嘻的,一雙眸子卻是亮晶晶的。
秦子衡哪里架得住她這般,嚇得一哆嗦,差點摔了下去。
蘇錦言上前兩步忙將他扶住,眼睛卻又不老實起來,笑瞇瞇的道:“相公,你這身材挺好的呀。”
秦子衡面紅耳赤的,哪里敢接她的話,褲子也來不及套了,只趕緊遮了遮,一溜煙的鉆進被窩里。
蘇錦言瞧著他這狼狽的模樣,忍不住“噗哧”一笑,便也褪了身上淋透的衣裳。
秦子衡看得一眼,便再不敢看,只轉過身去,急急道:“你趕緊把衣裳換了就出去吧。”
又道:“你,你一個姑娘家,當矜持著些,不,不當……”
話還沒說完,蘇錦言便已經趁他不備掀了被子躺了進去。
兩人肌膚相碰,秦子衡身子一僵,往內側挪了挪,便再不敢動一下。
他又不是當真柳下惠轉世,哪里能坐懷不亂的,整個口干舌燥起來,額上青筋暴起,還沁著細密的汗珠。
蘇錦言還留了褻褲跟肚兜兒,往他身上一貼,不老實動了動,便嗲聲嗲氣的喚道:“相公……”
聲兒酥麻,卻越發叫秦子衡招架不住,他弓著身子,把蘇錦言推開,怕她摔下去,又矛盾的拉了一把。
兩人挨得近,便是寒冬臘月里,卻也覺得熱。
蘇錦言此時此刻也是有幾分情動的。
她雖沒正兒八經的經過事,可在現代生活中也曾同室友一道躲在宿舍里刷過動作片,對這些夫妻之事也是有所了解的。
跟秦子衡成親幾個月,兩人雖是同床共枕,可從來沒越過那條線,還當今兒是個契機,便想趁機把它作實了。
哪知秦子衡卻是個極克制的,雖是抱著蘇錦言,可拽著手也不叫她亂動,反叫她心有千千計,卻一樣都使不出來。
蘇錦言鬧騰好半響也沒得逞,氣得直翻眼珠子,惡狠狠的道:“秦子衡,你什么意思啊?”
好說歹說她也不算丑吧,日日歇在一道不心動,便當時衣裳穿厚了,可今兒這么個情形,他倒還能如此有定力的。
蘇錦言都要懷疑不是自個沒魅力,就是他不行了。
心里這般想著,嘴里也損道:“你該不會那兒不行吧,就算不行好歹也說一聲才是。”
秦子衡抿了抿唇,也不說話,她哪里是不行,此番瞧著是定力十足,可他自個倒是清楚,這股定力早就崩塌不曉得多少回了。
要不是還有些理智,只怕今兒就這么糊里糊涂的成事了。
秦子衡越是這般不說話,便越是叫人可氣得很。
蘇錦言哼哼兩聲,踹得他一腳,便從被窩里頭爬出來。
轉頭看得他一眼,心中還是有些不忿,氣惱道:“回頭我就去物色個小白臉,專門個你頭上種綠草。”
“你敢。”秦子衡總算是有些反應了,臉色一沉,伸手便又將蘇錦言拉了回來,一個翻身就把她按在下頭。
心中的定力又在崩潰的邊緣徘徊,同蘇錦言四目相對,喘著粗氣,一雙眸子滿是星光點點。
蘇錦言眨了眨眼,便抿唇笑了起來,勾了他的頸脖便親了過去。
到底也只是親了親,別的便再也沒有了。
蘇錦言窩在他懷里,失望的嘆一回氣,試探的問道:“相公,你就從來沒想過讓我懷上你的孩子嗎?”
“我都這樣主動了,你還紋絲不動的,也太過分了吧。”
秦子衡閉著眼兒,也不看她,沉默了半響,這才道:“太匆忙了,我,不想委屈你。”
古人對于第一次很是看重,自是不能隨隨便便,尤其是秦子衡這種撩都撩不動的。
蘇錦言實在拿他沒辦法了,又深深一嘆:“好吧。”
心頭卻想:我就不信拿不下你。
兩人鬧騰一陣,蘇錦言便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倒是把秦子衡給害慘了。
……
小年一過,便離除夕更加沒得幾日功夫了。
那日下得一場雨,到得第二日竟又是大晴天起來了。
蘇錦言洗曬了兩日,眼見著二十八了,便又趕緊將丸子炸起來,又做了幾樣寓意好的糕點,擱在老早就準備好的年節禮里頭,讓秦子衡給蘇家和秦家都送過去。
王嬸子跟大順娘那兒也一樣得了一份。
秦子衡帶著蘇錦言從秦家分了出來,但按著習俗,除夕那日是要祭拜先人的,蘇錦言便又做了往生糕。
如此忙忙碌碌好幾日,到得除夕這日,吃了早飯,蘇錦言便開始準備晚上的年夜飯,秦子衡將蘇正禮寫的對聯貼上。
中午隨便對付一下,過后便又要燒水沐發沐浴,換上新衣裳。
到得傍晚時分,飯菜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蘇錦言便問:“相公,咱們是不是要去半坡村那頭給先人磕頭?”
秦家那邊沒邀他們過去吃年飯,他們也不樂意去,不過這習俗擺在這兒,蘇錦言自也要尊一下。
秦子衡眼眸一垂,便道:“不用,咱們先人的牌位不在那頭。”
蘇錦言奇得一回,可待秦子衡將一個沒有刻字的牌位擺在堂屋長案上的時候,又忍不住看向他。
她跟秦子衡也相處好些時候了,卻從來沒發現過還有這么個牌位。
見他拿著布巾將牌位細細擦得一回,蘇錦言猶豫了一下也沒多問,只去尋了個碗來,將草木灰裝在上頭,擺在牌位前一會子好上香。
既是要在自家祭拜,蘇錦言便將一早就準備好的祭品都擺在長案上,除了往生糕,還有一碟雞,一碟肉,以及一碟菜,米飯三碗,水酒三杯。
她也不懂這些,還是特意問過鐘氏才照著做的。
此番見秦子衡對著牌位擦了半響,這才又喚一聲:“相公。”
秦子衡悶聲應了,指腹在牌位上滑過,這才將牌位擺正,退后幾步點了線香,帶著蘇錦言跟小久久跪了下去。
手里舉著香,一連三拜下去,秦子衡都沒能起得了身,整個人匍匐在地,額頭挨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