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璟臣的眼更沉了,他盯著顏靜之的臉,許久之后才瞥了喬君年一眼。喬君年翻了個白眼,“你們倆慢聊,不想住院那就去辦理出院吧,不過定時過來檢查。”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喬君年走后,席璟臣上前一步,整個人罩過來,好像讓她籠罩住一般,那強烈的壓迫感又過來了。
最近這段時間她好像跟席璟臣每次都要上演這樣的一幕,這個男人也不知道這腦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從前他避之不及,如今她已經開始遠離他了,他又找上門了。
顏靜之懶得搭理席璟臣,她掀開被子下床,“我去辦理出院手續,就不勞煩席先生了!”
席璟臣握住顏靜之的手,他凜冽的眼底帶著一絲沉黑,就好似黑暗中的旋渦一般,將人給吸附住,讓人沒辦法逃離。
顏靜之蠕蠕唇,扭動了手腕,席璟臣卻牢牢抓住,“林一會去辦。”
“哦!”顏靜之覺得特別沒意思,“松手!”
“你到底在不滿什么?”席璟臣擰眉,看著顏靜之那張不耐煩的臉,“我如今也沒有甩臉子給你。”
“你可以甩,盡情甩。”顏靜之忍不住還嘴,可席璟臣的那雙眼睛還是太有殺傷力了,顏靜之說完不免心里發虛,不太敢去看席璟臣的眼睛。
席璟臣冷呵一聲,松開了顏靜之的手,“奶奶讓我接你回去!”
席家老太太!
顏靜之閉了閉眼,她可以做到對席璟臣無動于衷,但是卻沒辦法忽視席老太太。畢竟席老太太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都沒有做過對她不好的事情,相反席老太太還一直護著她。
要不是上輩子的時候她被顏靜雅屈打成招的承認了鳴泉的那個事情,席老太太恐怕還會維護她。想到這里顏靜之心里就覺得酸澀無比,身為她丈夫的席璟臣,要的不是事件的真相,而只是一個最有利的結果。
林一推開門進來,“先生,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林一是一直跟在席璟臣的身邊的,對于席璟臣特別的敬畏,但是對顏靜之的印象卻很不好。
不過這次見到席璟臣對顏靜之的態度,林一差點兒都要跌破眼鏡了,畢竟從前的席璟臣對待顏靜之的時候可沒有這樣好的耐性,一般情況下他會直接無視顏靜之,要么就是顏靜之做了什么很過分的事情,林一就會直接把人給扔出去。
顏靜之笑了笑,跟著席璟臣出了醫院,然后又上了車。
開車的是林一,剩下的保鏢已經被林一給遣退回去休息了。顏靜之和席璟臣坐在后座,兩人的距離有些遠。顏靜之在上車的之后就刻意跟席璟臣拉開了距離,她不想跟席璟臣有過多的牽扯,就連跟他待在同一個密閉空間里對于顏靜之來說都是一種磨人的煎熬。
席璟臣并不知道顏靜之這一系列的心理活動,只是看到平常跟個討人厭的花蝴蝶一般的追隨著自己的女人,如今卻是對自己這般無視,唯恐避之不及,這種感覺對于席璟臣來說很特別,也很……不爽。
席璟臣從來都是天之驕子,他從小到大從來都只有人追隨他,根本就不存在討厭他。而顏靜之現在卻是切切實實的在做這件事。
長臂一攬,直接握著顏靜之的腰,將人輕而易舉的就帶到了身邊。
顏靜之原本都已經縮到了角落里去了,誰知道席璟臣抽什么風,居然拽著她的腰把她給拉扯過去。等顏靜之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已經靠在了席璟臣的身邊,甚至還因為沒有坐穩而慌亂的伸手按住席璟臣的大腿。
然后顏靜之就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她的手好像按到了不該按的地方,而且那地方好像還慢慢的……“席璟臣,你無恥!”
顏靜之的臉倏然間變紅了,她氣憤的瞪著席璟臣,猛地推開他。席璟臣又將顏靜之給拉扯過來,“坐好。”
他聲音低啞暗沉,似乎還帶著點兒隱忍的克制。不過那聲音卻是帶著冷漠無情,他按在顏靜之腰側的手微微收攏,“別亂動!”
“松開!”前世加上現在,顏靜之跟席璟臣都還沒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
要是從前的她,她可能會很高興,可現在她卻覺得很難受。不斷的掙扎著,顏靜之咬牙切齒,“席璟臣,你不是討厭我嗎?你不是看到我就覺得惡心嗎?你不是覺得就是因為我才害得你沒辦法跟你的小情人在一起的嗎?那么這么讓你惡心的我,為什么你還要對我做這些?”
她說這話的時候特別激動,那雙眼睛猩紅一片。
她看著席璟臣的時候眼底再無愛情,卻是滿滿的憤恨。那種恨讓席璟臣驚愕,他似乎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顏靜之的眼底看到癡愛以外的畫面。
他心口猛然一縮,那種陌生的疼痛感再一次襲擊而來,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了全身。
他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般,好像一旦丟掉了顏靜之,他會抱憾終身。
他那雙沉黑的眼盯著顏靜之猩紅的眼,第一次感覺到了懼意,那是一種恐慌。
面色沉冷,好像無波無瀾,可只有席璟臣自己知道,這種沒辦法掌控的感覺讓他很沒用安全感,沉沉的語調掃過,“為什么會覺得惡心?我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是啊,他從未說過,可是他所做的事情,樁樁件件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席璟臣是什么樣的態度,外面的人對她就是個什么樣的態度。那些年里,她嘗遍了那些人冷嘲熱諷和輕視,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都好像是刀子扎進她的心里,疼痛讓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忘記那種徹骨的痕跡。
可如今他卻說的這般云淡風輕,好似這一切都跟他無關,可分明就是他啊,他才是罪魁禍首啊。可……也是她,自作自受,她活該。
顏靜之笑著笑著就哭了,眼淚從眼角滑落,“是啊,你的確沒這么說,而我……也的確是讓人惡心,畢竟倒貼貨,怎么可能贏得別人的重視和關心?我自己都輕賤如泥,別人怎么會把我當做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