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許一菲再度發出懇求,她畢竟還年輕,這一刻顯得有點像個小女孩。
這時,服務員恰好端上了菜。
“來,許律師,咱們吃飯吧。既然是出于誤會,又不是你故意做的,那就談不上什么原諒不原諒,來!”我撕開一雙筷子的袋子遞給她。
“那好,你既然這樣說了,那我就認為你是原諒我了。”許一菲仿佛卸下了一種負擔似的,笑吟吟的接過了筷子吃著。
吃飯的時候,我岔開了話題,把鮑大牙那兩年治療腸炎的經驗當成知識講給許一菲聽,許一菲早就在網上查過相關信息,兩者對得上,她也就更相信我了。
“李先生,咱們商量個事兒吧,我覺得咱倆挺投緣的,以后別‘先生’‘律師’這么叫了,我直接叫你‘李曉’,你叫我‘一菲’,好不好?”許一菲忽然笑瞇瞇的對我說道。
“好啊。”我們倆之間的氣氛很好,我當然沒理由拒絕她。
“還有,請允許我八卦一下,你過年多大了啊?我27周歲。”
“我26,也是周歲。”我簡潔的回答,心里暗暗叫苦,看樣子許一菲的八卦之心已經在這種氛圍里復蘇了,不過我也理解,女孩嘛,哪有不八卦的?
“哇,真的好年輕,你比謝總足足小了5歲呢!”許一菲眼里閃著光說著。
“哎呀,大姐啊,我真服了你了,我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嗎?我跟謝總沒有那種關系,我就是她的保姆,她就是我的老板,你們整個事務所都弄錯了!而且我跟謝總根本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謝總還雇了一個女孩當生活保姆,我專門照顧果果,那個女孩負責買菜做飯其他家務,這一點你們同事應該也知道吧?怎么會傳出這種謠言呢?我和謝總和那個女孩都是清清白白的,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真急了。
“李曉,謝總你倆是不是鬧矛盾了?”許一菲直接丟出這么一句。
“我。這個。”
“你不用掩飾了,真的,我們整個事務所的人都知道,謝總是很喜歡你的。”許一菲朝我微微一笑,居然有點壞壞的感覺。
“啊?什么。她。”
“真的哦,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出現之前,謝總總是臉色蠟黃,動不動就發脾氣,但你出現后不久,謝總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臉色也紅潤了,脾氣也好了。一個女人有著這種變化,誰都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兒吧?”
我當即愣住了,剛才許一菲的確提到過這一細節,不過那時我忽略了,現在我才剛注意到,難道。謝雨薔真的喜歡我?
“一一菲,你說的是真的?”我震驚無比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你想想啊,這世上能有什么東西給一個女人帶來那么明顯的變化呢?答案只有兩個字,愛情,只有愛情才能產生這種神奇的效果。”許一菲含笑說著,她的八卦之心看來已經完全釋放出來了。
聽了許一菲的話,我的心徹底亂了。
說實話,我過去也有類似的感覺,我和謝雨薔畢竟有過好幾次肌膚之親了嘛,雖然沒有真的做,不過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是心照不宣的,如果謝雨薔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她怎么可能一次次叫我碰她?
但是,前天早上她拒絕了我,拒絕的那叫一個果斷,說實話,她的拒絕對我打擊挺大的,只不過我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心情,沒有擾亂自己的生活。而且,這兩天我看文件看累了的時候,私底下也考慮過,謝雨薔拒絕我也有著她的理由,首先我跟她也不屬于一個階層,她的出身我不清楚,但看她的氣質,她父母至少也得是城市里的中產階級,而且她現在那么有錢,我一個農村窮小子,委實配不上她,其次,也是更重要的一點,她對未來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就像她說的一樣,她已經被男人害苦了,不想結婚了,如果果果死了她也不想再要孩子了,而且她還很可能出國,我現在一時頭腦發熱說自己愛她,但我真能接受她未來這種生活方式嗎?出國,我能放下農村的父母嗎?不要孩子,我過得了自己和父母親戚那一關嗎?從這些角度看,我跟謝雨薔真的是兩條相向而行的直線,短暫的相交以后,彼此就會各奔前程,相忘于江湖。
這樣想著,本來我的心已經開始靜下來了,誰知道許一菲不經意的一番話,又徹底擾亂了我。
“李曉,還有啊,謝總這兩天把她的個人財務文件都給你看了吧?你知道對于一個商人來說,財務文件意味著什么嗎?那就是命根子啊!據我所知,很多結了婚的商人,都不會把這些文件給另一半看,可你和謝總還沒結婚呢,她就能放心給你看,這說明什么?這起碼能說明,她對你是絕對信任的吧?還有她讓你代表她來法院這事兒,你想想啊,肖威是她的合法老公,你是跟一個跟她關系曖昧的男人,她讓你代表她來跟肖威打離婚,這又說明什么呢?如果僅僅是由于你了解她的過去她就讓你來,那不合邏輯,因為她完全可以把那些事都告訴我,我也可以做她的全權代表,可她就是派你過來,這就說明她心里對你是有一種獨特感覺的。我猜測,她讓你來,一個潛在的目的是要報復肖威,她要給肖威一種強烈的暗示,暗示你是她的情人,這樣就可以達到報復肖威的目的了。李曉,或許你還不了解女人心,當一個女人既絕對信任你,又想拿你去對付她所恨的男人時,那毫無疑問她肯定是對你有著強烈的感覺的,這種感覺,也許還上升不到‘愛’的高度,但她絕對是非常喜歡你的,這一點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許一菲滔滔不絕的說著,越說越高興。
而我,早已經聽呆了,甚至感覺有些天旋地轉。
“好了,一菲,你分析的很深刻,不過你的確弄錯了,我跟謝總的關系就是我說的那樣,如果你還不信,私底下去問謝總就是了,咱們今天不要再談這個話題了。”我說完就低下頭吃飯,心里異常沉重。
許一菲本來正在興頭上,聽了我的話,她立即識趣的閉嘴了,也低下頭喝粥吃菜,我們倆都沒再說話。
“叮鈴鈴”吃完飯,我正準備拿餐巾紙擦嘴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我翻出一看,屏幕上跳躍著“鮑大牙”三個字。
“誰呀,是不是謝總?”許一菲立即抬起了頭,她真是八卦之心不死。
“沒有,不是謝總。”我沒好氣的回答著。
“那是誰呀?”
“那個會治腸炎的老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