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黃衣道人即舉天盟盟主。
此次爭奪黑劍峰機緣,兄弟會由鐵蹄犀帶隊,四方盟推藍衣道人為盟主,八方盟尊白虛公子為盟主,舉天盟以黃衣道人為首,合天盟卻是仲蟒老道使計糾集起來的。
黃衣道人努了努嘴,笑得暢快:“藍衣啊,你那小情人,在地上躺著呢!
白虛公子順著它示意的方向看去,四十丈外簇擁著一群人,中心處是裹著五色光芒的藍衣道人。
就是這五色光芒遮掩了藍衣道人的氣息,令白虛公子沒能尋到它。
“這是怎么回事,藍衣道人怎昏迷不醒?”這話是對著黃衣道人說,卻是問的少女。
少女抬了抬眼皮,淡漠的瞥了白虛公子一眼,后者一激靈,再不敢放肆。
還是黃衣道人好心,答道:“藍衣魂靈激蕩,須將養幾日方能復蘇。今四方盟群龍無首,已有部分人自行離去,又有部分人轉入其它盟!
白虛公子點頭,暗嘆這淺顏小姐當真是狠,兩巴掌抽得人魂靈不穩。藍衣道人即便復蘇,恐也留下病根。
議事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青狐道人掃視一圈,叩了叩桌面,道:“我等聚于此處,是討論兄弟會的重組,以及今后的勢力劃分!
言罷,對著少女道:“不知淺顏小姐有無建言?”
少女“嗯?”了一聲,她只是來玩玩,對千仞峰勢力不熟,也不是很想染指這塊蛋糕,便道:“你等議論,我先聽著!
青狐道人與仲蟒老道對視一眼,兩人心中皆道:“果然如此。”
藍衣還躺地上,青狐道人卻重啟議事,這是要將其排除在外。
白虛公子猶豫再三,斗膽道:“藍衣不在場,此時議論大事,恐其日后不服。”
青狐道人還未言語,黃衣道人搶先道:“藍衣威信已失,四方盟分崩離析,它不服又怎的?”
青狐道人笑道:“黃衣所言極是。藍衣若是不服,可來找我們幾大盟要個說法!
白虛公子心中暗暗叫苦道:“怕的就是這句話啊,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我白虛公子給一個柔弱女子攆得倉皇奔逃,又丟了陰陽常青藤,不也失了微信?”
如此一想,白虛公子頓覺后背起了一層汗珠,心中毫無底氣。
議事進入兄弟會的重組環節。今后千仞峰能否和平穩定,全看今朝。一番議論下來,幾位盟主都決定進入新的兄弟會,擔任要職。
兄弟會新任會長為青狐道人,這是大家默認的,也無人爭搶。
議事桌順著逆時針發言,輪到少女這里。她本不該參與討論的,只是開化門勢力強大,故而能與盟主平起平坐。
她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仲蟒老道心中可急了。假使這位淺顏小姐擔任要職,兩人互相幫襯,今后日子會好過許多。
“淺顏小姐,你爭取外務殿主,這是一個油水豐厚的位置!
少女不想太坑人,況且平白占股也挺不錯,便拿下了外務殿主之職。
她發言后,白虛公子明顯松了口氣——它是在少女后面發言,要了個比外務殿主低的職位。
眨眼兩個時辰過去,議事會也告一段落。各大盟休整,一個時辰后向黑劍峰進發。
仲蟒老道拉著少女千恩萬謝,少女尷尬的笑了笑,道:“今后我不會有太多時間處理雜務,就由我手下代我出面吧,那四十位異獸由你多加看顧!
仲蟒老道心中一驚,知道這是一筆交易。
少女不理事,只管拿分成。它仲蟒老道相當于有了四十位特級手下,手中還多了一個高級職位。
這樁交易,穩賺不賠!仲蟒老道都懷疑是不是做夢了,問道:“淺顏小姐,那么多人,你說得算?門中長輩不會干涉吧?”
少女漫不經心道:“放心,這點人手,我還是能做主的,你別虧待它們就好。”
仲蟒老道喜笑顏開:“哪能呢?再說,老道我也沒那個能力欺負它們不是?”
鏡姬在一旁看得直搖頭,她知道少女體內世界中七階多的是,留著也是留著,不如拉出來干活,還能順道在千仞峰中領悟劍意。
休整畢,幾大盟匯軍一處,一齊向著黑劍峰進發,沿途驚擾了多少小勢力自不用多言。
白月宗,仲夏宮的一間密室中,大師姐林夏跌坐在地,正處于閉關。
這日,密室的白玉門忽亮起幽幽冷光。林夏睜開雙眸,知曉這是有人在外觸動了法陣。心中不悅,問道:“何人,何事?”
門外之人惶恐道:“稟告大師姐,是我,您兄長林玉長老苦苦哀求要見您,這才......”
林夏皺了皺眉,心中煩悶。弟子選拔賽在即,她想好好閉個關,將身心調整至最佳,這兄長又來叨擾她作甚?
門外之人見大師姐不與回應,只得低聲道:“那我去回報林玉長老,就說大師姐閉關中,不便出來!
林夏張嘴要同意,又轉念一想:兄長既苦苦哀求,想來是有要緊事的,貿然回絕,恐怕不太好,也有損兄妹之情。
“帶他到會客廳,我一會就到!
“是,大師姐。”
少頃,林夏著一身白袍入了會客廳,沒見著她兄長,倒是看到一個滿身疤痕的禿頭中年男人,在焦急的轉圈。
這疤痕男人聽得動靜,猛抬頭,見得是林夏,眼睛大睜,徑撲過來。
林夏大駭,給這副尊容嚇得不輕,身影一閃,人已瞬移躲開。領域隨心而動,將疤痕男人抽飛。
口中罵道:“你這東西,怎敢......呃兄長?我的天!”話說至一半,林夏才發現,這疤痕男人的氣息與她兄長的一致。
疤痕男人被領域打出去,委屈得痛哭起來:“我的妹子啊,我是你哥啊,你不認得我了嗎?”
林夏扯了扯白袍,以眼角觀察疤痕男人,心臟直抽搐。她不懼妖獸鬼怪,但一個疤痕組裝起來的男人,怎么看怎么有礙觀瞻。
隨手拋了一個白玉瓶過去,道:“回去后,將白粉灑在身上,可恢復你舊貌。唉,我的哥,兩個月不見,你是經歷了什么?”
疤痕男人手抓著白玉瓶,嚎啕大哭,斷斷續續道:“妹子啊,都是那個御獸宮主,他上不敬祖宗,下不體恤同門。十幾年前,他謀害老宗主,現在,他將你哥我逐出白月宗。今天就是最后期限了。為兄也是不得已,才來煩你!
林夏聽得直冒冷汗,左右一看無人,才斥道:“閉嘴,蠢貨!須知,禍自口出。僅憑方才那些話,就足夠你進黑水深淵,一輩子也別想出來!”
疤痕男人被罵得心肝亂跳,支支吾吾道:“他是真可惡,無緣無故就將我罷免,這不是可惡又是什么?”
林夏冷眼一瞪:“你七十歲的年紀,都活到了狗身上?我接見你,是念在兄妹情份上,若你來尋我只是為了放狠話,那就離去吧,我不摻和。”
疤痕男人一驚,知道自己的話語無法感染這位妹妹。虧他打了一肚子腹稿,都付之東流。
急切間,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雙膝往地上一跪,可憐兮兮道:“妹子你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
一通話下來,少不得渲染自己的大公無私,又將宗主抹黑了不少。
林夏是知道這位兄長的秉性的,只是冷著一張臉,但聽著聽著,面色不對了。
“淺顏,那位雷霆公主回來了?”
她閉關了一個多月,不想一出來,就聽到了雷霆公主的消息,心中之驚訝可想而知。
疤痕男人恨聲道:“對,就是那個賤人,她回來就回來,非要染一頭紅毛,還甩臉色給上使看。這個不識大體的賤人,我們白月宗培養她多年,她不思報恩,還......”
林夏咬牙,隔空一掌打在他臉上。疤痕男人猝不及防,哇啊一聲跌飛出去,一腦袋撞在墻上,幾顆牙齒飛了出來。白玉瓶噠噠一聲滾落在地。
林夏又是一指點出,白玉瓶化為飛灰,一陣風似的消散。她卻是盛怒之下,絕了疤痕男人恢復容貌的念想。
“賤人賤人,你這老蠢物,雷霆公主何等人物,也是你能侮辱的?人家舍生忘死保護宗門之時,你貓在哪里?就因著不乖乖爬到別人床上,就該任由你罵作賤人?”
疤痕怔怔良久,滿臉驚愕的道:“你們女人難道不該爬上男人的床嗎?那可是上使啊,妹子,你錯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家店。為兄我念在兄妹情份上,勸你一句,有事沒事多出門,興許就能偶遇了。你認真聽著,莫要意氣用事!”
林夏一指門口,喝道:“滾!”
疤痕男人倒爬著往角落里縮,梗著脖子,滿嘴鮮紅的道:“為兄照顧你多年,此番我運蹇時乖,失了長老之職,你須得為我求情!”
林夏勃然大怒:“好你個不知羞的!你照顧我?你從我這拿了多少靈丹妙藥才升到高級的?你借我之名,在外勾結,搬弄手段,才爬到了長老之位。你說你照顧我?”
言罷,一甩手將疤痕男人丟出仲夏宮,胸中氣未平,站原地喘息了片刻。
一轉身,到會客廳外尋了位弟子,吩咐道:“你派兩個人,盯著外面那丑陋東西,勒令他作速離去,勿使其再來煩我。若他不依,莫要手軟,該打就打......唔,也不用太狠,順便,與他些錢財罷。”
取了些財物,遞過去。
那位弟子聽得他們吵鬧,已了解其中原委,心中頓覺好笑。接過財物,滿心好奇的去了。
林夏又尋了位弟子,問道:“昭漓在何處?”
昭漓便是仲夏宮二師姐,那位弟子回道:“昭漓師姐當在書房!
林夏點頭,道:“著她至議事廳見我!
弟子點頭遵命,往書房去尋昭漓。
林夏穩了穩心情,自言自語道:“看你落得今天這般地步,還有哪個不要臉的爬你床上!”
卻是耿耿于懷,還在記恨疤痕男人。罵完了才往議事廳行去。
昭漓自得了傳話,早早來到議事廳,一看到林夏進來,忙低頭道:“不知大師姐已出關,未親去迎接,望乞恕罪!
林夏帶上門,布下一層法陣隔絕內外,這才道:“無妨,我也是剛出關。師尊她老人家還沒出關嗎?”
昭漓搖頭,好笑道:“晉升特級高階可不是易事,哪有那么快就出關的道理。”
林夏也曉得其中艱難,切入正題道:“聽說雷霆公主已回了白月宗,你有作何應對之策?”
昭漓凝重道:“雷霆公主確已回了白月宗,這廝當真不是凡人。才回來,屁股都沒坐熱,就興沖沖跑去滅了歸隱森林。現在已傳送去了千仞峰,應是找黯鱈黯凝這兩位故人。我已派人監視之!
林夏知道歸隱森林,是以心中暗暗吃驚,喃喃道:“虧我還想直接去殺了她,如今看來,須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