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么辦吶!”
村支部廣場頓時炸開了鍋。
之前村民們對張大炮都不喜,認為他好色、好吃懶做;現在,竟然為了抓賊人而落的這個下場,之前再怎么不喜也瞬間煙消云散,鄉親們全都表現出擔憂之色。
“張秀,你個王八蛋竟然下手這么重!”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立馬將鄉親們心底的怒火激發出來,脾氣暴躁的直接動起了手腳。
“大炮若有什么不測,你就是殺人犯!”
“報警,讓警察過來將這個歹徒賊人抓走,必須要嚴厲制裁!”
“可憐的大炮啊,為了村子竟然慘遭毒手。”
場面亂成一團,張秀被打的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王河山見此擔心鬧出人命,大喊道:“大家冷靜一下,都住手,出了人命誰負責。”
這么說,鄉親們也都怕了,雖然停了手,但怒氣未減。
“村長,張秀肯定就是賊人,報警吧。”劉鐵牛叫道。
“支書,你看呢?”王河山眼睛一斜,這個老狐貍,又將難題交給了楚云煙。
此時,楚云煙心里很糾結。
她和陳阿東一樣,并不認為張秀是賊人。
可現在張大炮重傷昏迷,無法作證。最讓人驚慌的,莫過于張大炮命懸一線,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
出了人命,這事兒就大了!
楚云煙飛快的很權衡,王河山發現她猶豫不決,便開口道:“大家聽我說,我們大河村正在改造,若是此時出了有關于人命的事兒,肯定有不小的影響。為了顧全大局,我建議,先將張秀關起來,目前最重要的是大炮的安危!”
“我同意村長的意見。”陳阿東第一個叫起來。
楚云煙看了一眼陳阿東,也點頭道:“這樣最好。李大夫,你再給張秀處理一下傷勢。然而鐵牛叔叔你將張秀關進祠堂,你來看守。記住,不能再打了!”
“支書村長都這么說了,那就這樣吧。”劉鐵牛咬著牙,拎著張秀和李大夫去了診所。
“大家散了吧,我和支書去鎮上醫院看看,大炮肯定會沒事的。”王河山吆喝一聲。
村子里只有兩輛轎車,王大柱一輛,楚云煙一輛。
本來趙婉柔不去的,但陳阿東想要看看張大炮,于是磨了一會兒嘴皮子。反正車子坐得下,楚云煙和王河山也沒覺得什么。
“大柱,大炮呢?”
來到醫院,王河山就緊張的問道。
“在重癥看護病房呢,院長親自穩住了大炮的傷勢,但情況不容樂觀,”王大柱一邊帶領一邊說,“大炮顱內積血,必須要開顱清理,然而大炮目前狀態手術成功率非常小!”
“怎么會這樣!”楚云煙不愿意相信。
“唉,大炮孤家寡人一個,現在只有我們能給他做決定了。這是生死決定,院長也在等我們的答復。”王大柱嘆道。
來到病房,大家發現張大炮臉色難看至極,心電圖跳的很慢,生命氣息非常微弱。
“該死的賊人!”
王大柱怒而問道:“老爸,張秀怎么處理了?”
“目前關在祠堂,先解決大炮的事吧。”王河山面色凝重,“不做手術,大炮應該撤不了多久。支書,我們需要做個決定了?”
“這”
楚云煙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竟然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這讓她一個女人家非常忐忑。
病床邊,陳阿東靜靜的觀察著張大炮。
趁著王河山他們商量到底要不要手術之時,他悄悄的伸手摸了摸張大炮的頭顱,腦海一下子浮現很多信息。
“大炮叔的顱內積血,乃是下巴被重擊,氣血反沖進入頭顱之內;不開顱還有得救,一旦做開顱手術,那就是血液噴泉,根本止不住鮮血!”
狐仙傳承的醫術派上用場了,此時陳阿東絕對有點像神醫。
“不能放,只能疏通,讓血液回流。”
陳阿東又摸了摸張大炮的身子,得知張大炮心穴不通,心房缺血,別說撐過今晚了,頂多三個小時,張大炮必死無疑。
“想要讓顱內積血回流,第一步必須打開心穴,但顱內積血無法徹底回流干凈,第二步需要用到針灸,用針灸療法清理殘余積血。”
“只要完成第一步,大炮叔撐過今晚沒什么問題。”
陳阿東暗暗掃了一眼楚云煙他們,恰好聽到王河山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做手術吧!”
“不行!”陳阿東忍不住大叫。
眾人看過來,趙婉柔瞪了一眼說:“阿東,你瞎攪合什么呢!”
陳阿東心思急轉,道:“我是說開顱手術,這是大手術。鎮醫院根本不把穩,院長親自主刀也不靠譜。我覺得,應該將大炮轉移到市醫院。”
“這”王河山有點遲疑。
之前他說張大炮的醫療費都由他出,一個開顱手術就需要十幾二十萬了。
若是去市醫院,花費更大,三五十萬都有可能。
王家雖然那幾年憑著水庫賺了不少,但一下子拿出三五十萬,家底就徹底空了。
“現在國家政策很好,大手術都能報銷的,村長你別猶豫了,要不了多少錢。”陳阿東說道。
王河山老臉一紅,想到報銷,他就安心下來。
“阿東說的錯,那我們立刻轉院。可市人民醫院和鎮上不一樣,那里人滿為患,貿然前去搞不好都掛不上號,需要提前和那邊聯系談妥。”
“那就盡快吧。”楚云煙一臉焦急。
“大柱,你去和院長說明情況。婉柔你也別閑著,這是五百塊錢,你去買一些生活用品,大炮做完手術肯定要住院的,需要用到。”王河山吩咐下來。
兩人離開后,王河山說:“阿東,你在這兒看著,別亂動啊。我和支書出去聯系市醫院那邊的領導,做一些安排。”
“放心吧村長。”
陳阿東心里樂開了花,本來他還在煩惱,用什么辦法將他們支開呢。現在他們主動離去留下他自己,完全能大展身手。
“沒有攝像頭吧?”
在病房里轉悠了一拳,陳阿東確定沒有攝像頭。接著,他拉開張大炮的病服,發現張大炮心口氣鼓鼓的。
“穴位猶如關卡,心穴不通,氣血堵塞,時間一長,搞不好大炮叔身體都要炸開。”
陳阿東不敢耽擱。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涌現出一具白色的人體,沒有面容,只有全身的穴位;同時,一只玉手出現,觸摸在人體的心口。
“那是心穴,這是在教我怎么打開心穴!”
陳阿東又驚又喜,連忙學著腦海中玉手的表現手法,開始在張大炮心口搗鼓。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時間流逝,陳阿東滿頭大汗。
第一次親手操作,讓他非常生疏;索性腦海中的畫面沒有消失,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
終于,在經歷了幾十次失敗之后,陳阿東終于開了竅,掌握了一點技巧。
“再來!”
陳阿東全神貫注,暗暗咬緊牙關,他的手非常靈活,在張大炮心口跳躍著。
突然,陳阿東臉色一肅,低喝道:“開。”
嘩啦啦
冥冥中,好似有小橋流水般的聲音。
陳阿東無比緊張,張大炮的心口慢慢平復,同時顱內積血也在迅速減少。分分鐘后,顱內只有殘余的幾絲血液。
至此,陳阿東才松了一口。
“狐仙傳承果然名不虛傳,猶如華佗在世啊!”陳阿東興奮的不行,“現在大炮叔撐一段時間沒問題,第二步清理頭顱積血……”
吱呀!
突然房門開了,楚云煙等人走了進來。
“楚姐姐,聯系好了嗎?”
“是的,市醫院的救護車馬上會過來。”楚云煙道,“咦,心電圖恢復正常了?”
王河山也是一驚,旋即叫道:“大柱,快去將院長請來。”
不多時,院長帶著幾個醫生趕來,檢查了一些張大炮的狀況,全都滿臉不可置信,驚疑不定。
“怎么回事?”
“他生命特征比之前好太多了,現在基本上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顱內有一絲積血需要清除。這甚至不用做開顱手術了,中醫有一種針灸療法,能夠清除積血。”院長驚奇的說道。
“真的嗎,那太好了。”王河山一喜。
楚云煙斜了一眼,冷冷的說道:“村長,你的意思是不做手術了?”
“額,這個”
“楚支書,我的建議是不做手術。”院長解釋道,“他已經四十多歲了,這個年紀做開顱手術影響很大。針灸療法很安全,只是需要一段時間。若是你希望他盡快醒過來,那就做手術吧!”
楚云煙陷入沉思,拿捏不準。
王河山道:“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不做手術吧。支書,我可不是心疼錢,只是擔心大炮承受不住。”
“可還等著他醒過來,指認賊人呢。”楚云煙皺著秀眉道。
“賊人不就是張秀么,應該沒什么疑問。”王大柱插嘴道。
王河山說:“先將大炮留在鎮醫院觀察觀察,等生命特征徹底恢復正常就帶回村子,李大夫就會針灸,慢慢治療不急。至于賊人,明天我們解決!”
“村長說的有理。”陳阿東附和道。
“你看,小阿東都知道這樣沒錯,支書你就別有想法了。”王河山心里樂開了花,本來以為要花一大筆錢,現在發現根本沒什么花費。
李大夫難不成還會問他要錢不成!
楚云煙無奈,只能同意。
“大柱,今晚你留在這里照顧大炮。明天若是一切安好,就將大炮帶回村子。”
吩咐完,王河山就催促楚云煙開車回到村子。
……
夜色已深,變態賊人抓到了,今晚鄉親們睡得很安穩。
村子西南方向,祠堂。
劉鐵牛靠在太師椅上呼呼大睡,一道黑影悄悄的溜了進去。
“嗚嗚嗚——”
張秀哭個不停,心頭苦澀,他覺得自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突然,他感覺到了什么,抬頭就發現面前站著一個男人,他悚然一驚。
“張秀。”
男人眼神閃爍,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