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他又回來了，拿著一條濕毛巾。

“手，拿出來。”

這是準備給我冷敷嗎？

“不用的，就有些小瘀血而已。”我擺手示意他不用這么麻煩。

本來就不是什么很大的傷口，頂多就是有些瘀血腫脹了而已。

“你廢話好多，快點，拿出來。”他吐槽了我一句。

我本來還想說什么的，硬生生被他這句話憋了回去，還不得不把手伸給他。

凌莫凡順勢接過，把濕毛巾敷到我手上。

因為剛剛碰過水的的緣故，凌莫凡的手也有些濕漉和冰冷。

他在把毛巾敷上去了之后就沒了動作，我感到好奇的看著他。

“你還想我一直幫你拿著？自己弄。”他說完手就卸了力，我慌慌張張的把就要掉到地上的毛巾接住。

不是是他堅持要幫我敷的嗎？我額角冒出幾滴冷汗，這人的臉怎么說變就變。

不去看他那張臭臉，我又把視線轉移到他隨意丟在一旁的衣服上。

這時才想起我好像沒有衣服可以換的。

難不成現在又轉身回去？那樣凌莫凡肯定會認為我在耍他，然后永遠不許我踏進家門一步。

“凌莫凡。”我叫了他一聲，他正拿著遙控器調電視。

“說。”

“我沒有衣服……”

語氣有點虛，明明也沒做錯事，但我在凌莫凡面前就是強硬不起來。

“那就不換。”

“可是我要洗澡。”

雖然是冬天，但是不洗澡還是不行的，何況我還來著月事。

凌莫凡很無奈的唉了一下，“麻煩。”

然后他起身，打了個電話。

“送套衣服過來，女人的。”

“隨便你買什么，尺碼……”凌莫凡轉過來打量了我一下，“最小碼吧。”

“……對，都要。”

說完這句，不知道電話那邊說了什么，凌莫凡停頓了一陣，然后用一種不好怎么形容的感覺看了我的臉下方一眼，出去說了，還順便關上了門。

好奇心驅使我溜到門口去看了一下，凌莫凡就站在外面，我把耳朵附在門口，依稀聽見他在說什么A、B之類的。

這是在討論公司的事嗎？什么東西還分A類B類的。

隨后我聽見凌莫凡開密碼鎖的聲音。

我三步跨作兩步的溜回去，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沙發上。

“可以了嗎？”我鎮定的問他。

“嗯，我先去洗澡了。”凌莫凡回答了兩聲，就去拿衣服洗澡去了，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凌莫凡叫的人效率還挺快的，他還沒洗完澡衣服就送來了，是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小男生。

“凌總，這是您要的衣服。”我剛打開門，他就把一個袋子塞給我，我連謝謝都沒來得及說一聲，他轉身就走了，而且看狀況，他可能都不知道我不是他所找的那個人。

這潛質，不當特工可惜了。

關上門，我打開袋子，凌莫凡沒安排什么衣服，里面就一套睡衣而已。

直到拿出那件睡衣之后，我才發現那兩件埋在袋子最下面的貼身衣物。

不由得感概了一下凌莫凡的細心，我以為他不會記得這些，都做好穿舊的的打算了。

不過感慨完，我好像又把某件事和這串聯在了一起。

凌莫凡剛才好像在跟人商量著什么AB之類的東西？

把袋子“嘩”的一下關上，羞恥心全部涌了上來，怪不得他出門之前還往我的胸口看了一眼，原來是在說這事。

這時，凌莫凡也剛剛好出來了。

他推開洗手間的門，看見我手上的袋子，擦著頭發的手一滯，“送過來了？”

“嗯。”我低著頭，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想直接鉆到地底下去。

“那，你快去洗澡吧。”凌莫凡可能也覺得有些尷尬，想著把我支開。

“嗯。”連著嗯了兩聲，我拿著衣服溜到樓上。

把頭悶在被子里，我在床上滾來滾去，然后坐起來，低頭，真的有這么小嗎？

……

洗完澡，我的肚子又開始痛了起來。

可能是今天吹了一整天的冷風，晚上又吃了燒烤的緣故。

其實吃燒烤的時候我也想到這事了，但就是忍不住嘴饞。

越是不能吃的時候，我就越是想吃。

強撐著把衣服洗完，我捂著肚子，我準備上樓去睡覺。

“肚子又痛了？”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凌莫凡問了一句。

“還好，睡一覺就行了。”

我拖著略為沉重的步伐，走到樓上，關了門。

躺在床上，肚子疼的更厲害了。

整個人縮在一起，按著肚子，只有這樣才能稍微的減少一點疼痛。

凌莫凡在外面敲了敲門。

“進來。”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自然也沒有看他。

腳步停在床邊，凌莫凡半天沒有說話。

我忍不住去看他，他的手里端著一杯紅糖水。

“喝了吧，我聽說超市的店員說這個有用。”他把紅糖水遞給我。

原來是店員說的，我還以為他真的懂女生這些事呢。

我撐著力氣坐起來，接過水，一飲而盡。

這玩意具體有沒有用我不知道，但是既然他都沖了，喝掉也不是難事。

等我喝完，凌莫凡還站在床邊，沒有想走的意思。

“你還有什么事嗎？”肚子疼得一陣一陣的，我趁著不痛的那一點時間緩了一下。

“沒有。”

“那……你可以出去了。”我委婉的指了一下門的方向，他總不會要看著我睡覺吧。

肚子又開始痛了，我重新躺回床上，也不管凌莫凡有沒有在了。

以前沒有一次是疼得這么厲害的，可偏偏今天就是這么嚴重。

“不如去看看醫生吧，我覺得你這樣不正常。”凌莫凡在一旁，提議道。

他可能是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想得嚴重了一點。

“沒有不正常……許多女孩子都是這樣的，我也是頭一次疼成……這樣的。”我斷斷續續的跟他解釋道。

我說完這句話之后，凌莫凡再也沒有說什么。

因為我是背對著他躺著的，而且一直在在意著肚子上的疼痛，我也沒有聽清他到底出去了沒有。

不知疼了多久，我突然感覺旁邊的床沉下去了一點。

好像有人躺上來了，我急忙轉過頭去，凌莫凡將一只手放到我的肚子上，寬大的手掌剛好把我的肚子捂住，暖暖的溫度從他的手掌散發出來。

我的身體像是整個凝固住了。

“你……你干嘛？”連聲音都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睡覺。”他在躺在我身后，呼出氣息吹得我的耳朵癢癢的。

周圍都安靜了，靜得我好像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過了好久，可能是因為凌莫凡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還是他幫我暖肚子的行為真的起了作用，我的肚子好像還真的不怎么疼了。

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背后的人下了床，幫我蓋好了被子，然后把燈關了。

……

再次睜眼時，天已經亮了。

我不清楚凌莫凡昨天具體是什么時候出去的，但應該是半夜。

只要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心就砰砰直跳。

洗漱完畢，我下了樓，凌莫凡已經醒來了，穿著一身暖白色調的毛衣在下面看書。

“桌上有早餐。”

他聽見我下樓的腳步聲，指了指桌上，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書面。

我走到桌子旁，依舊是一個三明治，和一杯紅糖水。

“昨天……謝謝。”我啃著三明治，瞟了一眼正在看書的他。

“嗯……”他把書翻了一個頁，回答得有些漫不經心。

我有種錯覺，昨天的事是我一個人想象出來的，凌莫凡昨天晚上根本就沒來過我的房間。

“昨天真的是我，你放心。”

凌莫凡好像能洞察人的心思一般，我在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喝著糖水，我被他這話嗆了一下。

“吃飯用心一點，你這樣弄得我都沒法專心看書。”凌莫凡把書合上，終于是看了我一眼。

“咳咳咳，對不起……”我拍了拍胸口，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道歉。

“嗯……我先出去了，怎么安排看你自己。”凌莫凡說完，上樓去換衣服，在抬腿上樓梯的時候，他又回過頭說了一句，“你昨天洗的衣服一直在滴水，我幫你放洗衣機甩干了，不過你放心，只是外衣而已。”

“咳咳咳。”我咳得更厲害了。

他是故意的吧，還要特意說給我聽，存心讓我難堪是不是。

昨天肚子疼的太厲害了，我急著上樓，我想著凌莫凡不會在意這種事情，洗完就直接把衣服晾在樓下的陽臺了，沒想到他不僅看見了，還幫我甩干了。

真是太羞恥了，還好他沒碰我那兩件貼身的衣服。

手機的信息聲響了一下，以為是季小希或者我媽發的，所以沒怎么重視的瞄了一眼。

——錢不夠，再打一點過來，快點，緊急。

這條信息正是葉夢雅發來的，把我的內心打得方寸大亂。

第一反應就是我爸出事了，不然葉夢雅不會發緊急這樣的字眼來的。

玻璃碎裂的聲音把我從神志不清中喚醒，那是我剛剛拿著喝紅糖水的杯子，里面還留有一點，把我的腳上打濕了一大片。

連帶著被吸引過來的還有凌莫凡。

他站在樓上看著我這里的狀況，下了樓。

“傻了？連杯子都拿不穩。”

他把我扯開了些，看著這地上的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