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我把已經關機了的手機給他看了一眼。

凌莫凡以一種近乎凝視的眼神看了我許久，“那你沒看見我放在桌子上的紙條嗎？”

“我看見了啊。”

“那我給你泡的……給你留的早餐呢？有那么難吃嗎？動都沒有動一口？”

原來說的是這事。

“不是，我有急事，所以給忘了。”

說完，我的肚子很配合的叫了兩聲，我尷尬的朝他笑了一下。

今天肚子一天都沒進東西，還處于一直失血的狀態，我沒直接暈過去都算身體素質不錯了。

凌莫凡好像輕微嘆了口氣，然后轉身就走。

我立在原地，不知該不該跟著他。

“還不過來。”就在我糾結的時候，他停下叫了我一聲。

我唯唯諾諾的跟上，“去哪？”

“去吃飯。”他走在一旁，看都不看我一眼。

“哦。”我摸了摸肚子，這里早已經饑腸轆轆了。

這條街上還挺繁華的，到處都是店面，還有賣著各種小東西的攤販。

走了一段路，凌莫凡也沒選好地方。

“不如，隨便找個地方吃吧，這里的東西看起來都不錯的。”

我知道他是想找家比較高端的店面，但是這一段路都沒有那種吃東西的地方，而且我又實在是餓了，步子都邁不開。

“去哪？”凌莫凡還是比較遵從著我的意見。

我四處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一個燒烤攤上。

好像已經有幾年都沒吃過這個了，我早就嘴饞得很了。

凌莫凡倒也沒說什么，只是先朝那走去了。

我還以為他不會去這種地方呢。

我高高興興的去選好了食物，然后找了個位置坐下。

因為凌莫凡對這不熟悉的緣故，所有的食物都是按著我的喜好去選的。

燒烤攤就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挑選食物的地方，一個是用塑料簡易搭建起來的棚子，風吹起來還會嘩嘩作響。

棚子里沒有多少人，因為天冷了，大部分人都是打包了回去吃的，里面除了我和凌莫凡之外就只有另外一桌人，脖子上掛著夸張的金鏈子，從衣領里還能看出有些紋身的痕跡露出來。

我在心里暗暗搖頭，看向凌莫凡，他從剛才起就一直站在邊上，遲遲沒有落座。

“快坐啊。”我見他一直站著，于是招呼他坐下。

他猶豫了好一陣才坐到那感覺有點油污的凳子上。

我知道他的潔癖又犯了。

沒過多久，老板就端著已經做好的食物擺到我們面前。

“謝謝。”我抬頭，說了一句。

“不用謝。”老板是個中年男人，我之前挑選食物的時候還看見了他妻子也在忙活著，看來是夫妻兩一起開的這個燒烤攤。

“小姐，這么冷還跟著男朋友在外面吃燒烤啊。”他笑瞇瞇的問道，時不時往凌莫凡那看一眼，應該是看見凌莫凡那一身不算平庸的衣服，所以對于我們來這吃東西感覺有點好奇。

“對啊，好久沒吃過了，饞得很。”我看著那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燒烤，食指大動。

“那可要多吃一點，我們這個攤位，是這一條街里最正宗的燒烤了。”老板自夸道。

“好好好。”我笑著敷衍了兩聲，看向坐在對面的凌莫凡，他的眼神正一直放在我身上。

“怎么了？”我有些不知所措。

“沒什么。”他收回視線，繼而看向擺在面前的那一盤子燒烤。

我看他的表情好像是在懷疑這玩意到底能不能吃。

“你放心吧，絕對能吃。”我拿起一串脆骨，嚼得嘎吱響。

那老板還真沒夸大，這味道確實不錯。

凌莫凡好像對這興趣不大，見我吃了他也沒有想吃的樣子，只是叫了一聲，“老板，來罐啤酒。”

“好嘞。”老板還在那邊忙著，聽見客人的要求也是有求必應，沒過多久就拿了一罐啤酒過來。

“你能喝嗎？”我不放心的問了一句，剛出院就這么喝酒，不太好吧。

凌莫凡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滋”的一聲把酒打開，仰頭喝了一口。

我自討沒趣，也就不去管他的，這次是真的過了個嘴癮。

燒烤基本是我一個人吃完的，凌莫凡頂多算是嘗了一兩口，他好像對這東西不是很感冒。

就在我摸著肚子感嘆他不懂得享受這美味的時候，凌莫凡甩了一串鑰匙到我面前。

“干嘛？”我被他的行為弄得懵頭懵腦。

“我喝酒了，你開車。”他搖了搖他手上的啤酒罐，把最后一口喝下。

“我和你又不是一個地方的，你叫代駕吧。”

難不成要我把他送回家去之后再自己搭車回季小希那里？這兩個地方還隔得挺遠的，我怕我回去都要半夜了。

“我是因為你才來這的，也是因為你才喝酒的，你還想要我因為你才回不去家嗎？”

“停！”我伸手阻止他說話，“我又沒勸你喝酒，那不是你自己要來的嗎？”怎么他三言兩語的就把罪責全怪到我頭上來了。

“但是我是因為你才來這的。”凌莫凡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說道。

我的嘴角抽了抽，這人撒起謊來也可以這么面不改色的。

“唉，算了算了，我把你送回去再走。”面對凌莫凡的無理取鬧，我還是選擇了妥協，誰讓他請我吃了一頓飯，吃人嘴短不是？

吃完飯，我們又返回去找他停在路邊的車。

凌莫凡自覺的上了副駕駛座，他開的已經不是昨天凌辰云的那輛車的，而是他自己那輛，黑色的寶馬760Li。

嗯，還算低調。

應該算吧，這輛車應該是他那些車里最不張揚的了。

不過即使是這樣，我坐在里面也是渾身不自在，因為已經好久都沒開過車了，我都擔心自己會不會忘掉某些程序。

不過還好，一路上相安無事，除了凌莫凡會時不時提醒我多注意注意后面來的的車輛之外。

沒過多久，我們終于到家了。

停好車，我把車鑰匙還給凌莫凡，“給你，我先走了。”

我的手機依舊處在沒電的狀態，不過我看天色應該也已經很晚了。

“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他接過鑰匙，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我也湊過去看了一點，晚上九點，我們吃得還挺久的。

眼神又看向他手腕，那里帶著的已經不是我送他的那只手表了，凌青山連帶著我痕跡的蛛絲馬跡都不放過，又怎么會留下我送他的東西。

“九點還不算晚，我搭個計程車用不了多久。”

“你手機有電嗎？黑燈瞎火的要是出了事叫誰去？”

“不會的，哪有那么多壞人。”

雖然自己這么說，但心里其實還是怕的，尤其是在看到那么多出租車出事情的情況下。

“可事實是，壞人就有那么多，你留下來吧。”凌莫凡的話里居然有一絲挽留的感覺。

“你不會是……做這么多就為了讓我留在這里吧？”我指著凌莫凡，有些懷疑的問道。

他今天做的事情都挺可疑的，明明知道要開車還喝酒，還非要我送他回來。

“愛住不住，要是出了事情別來找我。”凌莫凡斜睥了我一眼，開門，進屋。

話說出口，我也覺得我的猜測有些可笑，凌莫凡干嘛要留我在這，而且還這么拐彎抹角的，以他的性格，要想把人留下來只需要一句話的事情就夠了。

我一個人滯留在原地，一邊是漆黑無邊際的夜晚，一邊是溫馨舒適的別墅，我毅然決然的去了后者。

還是小命要緊，雖然自己也存了一點私心，想要多和凌莫凡呆一會。

進到屋里，凌莫凡已經把大衣脫下來了，只留下里面那件黑色的毛衣。

我坐在他身邊，他把一個充電器丟給我。

“手機沒電了不知道早講，非要等到別人聯系不上了才知道充。”

“我那不是看你在忙嘛……”而且今天一天都處于游離的狀態，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機沒電了。

把手機充上電，蹦出來的消息數量之多，嚇了我一跳。

先是凌莫凡打來的幾個未接來電，然后是季小希的電話和信息，再有我媽的。

明明平時沒事的時候也不會有什么人發消息給我，怎么一到沒電的時候這一個兩個的就都發來了。

我給季小希和我媽一一回了一個過去，至于凌莫凡的就不用管了，反正他都已經在這了。

回完電話，我又重新坐回沙發。

“手怎么回事？”凌莫凡的眼睛一動也不動的盯著電視，問道。

原來他看見了，我還以為他沒看見呢。

“就是被門夾了一下而已。”

“然后疼得到大街上哭？”

“……這兩者之間有什么必要的聯系嗎？”

難道我在他心里都已經脆弱成這樣了嗎？

“那你待在那做什么，難不成還真是被我感動到的？”

“不是，就是有些事情而已。”

腦海里又浮現出我爸那虛弱的模樣，也不知道葉夢雅把他送到醫院去了沒有。

凌莫凡在我想事情的時候起了身，應該是去洗澡去了，在剛剛吃燒烤的時候他就對那滿身的氣味很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