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不知道什么情況,但是聽了他的話,我當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似乎也不耐煩了,索性撕開面具似的,聲音都變得粗獷了起來。
“今天晚上,新博美這邊有個廢棄停車場,你一個人過來,我們好好聊聊。”
“你把話說清楚,到底什么照片?”我希望不是我所理解的那樣,腦袋里有的沒的一時之間,怎么都收不住。
電話里,男人陰森森的笑了起來:“你說什么照片,晚上七點半,你要是不來,我就把照片發到網上去,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
電話被單方面掛斷,緊接著傳來一陣忙音。
我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六點半。
照片,怎么會有我的照片?
我忽然有些麻木了,這一件一件的事情,簡直糟糕透了。
我知道,這些糟糕的事情,都不是凌莫凡做的,但是,如果沒有凌莫凡,我的生活,沒必要經歷這些起起伏伏。
車禍,墮胎,豪門之間的紛爭內斗,被冠以賤人的稱呼,這些我過去想也不敢的事情,怎么就真的輪到自己了呢。
我心里全然不是滋味。
回到臥室,我狠狠在自己腦袋上捶了一拳。
三年前,我到底經歷了什么,怎么就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
六點四十,我準備出門。
管家問我去哪,說少爺吩咐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哪也別去。
“我有些私事要處理。”我的態度很冷,要出去的決心也十分的堅定。
管家應該是給凌莫凡打電話了,過了一分鐘后,管家收了手機,對我說:“夫人,少爺問你去哪?”
“都說了是私事,我就不能稍微有一點隱私空間嗎?”我語氣極淡,說完不能管家再多說半句話,我就出門了。
我今天穿了一件軍綠色的寬松棉大衣,白色牛仔褲,腳下踩著一雙毛茸茸的平底鞋,我前腳剛跨出大門,就聽到一陣引擎聲。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直接橫在我前面。
車上,凌莫凡身穿一套灰色西裝,外面套著黑色的翻領大衣,他邁著長腿,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我身前,“去哪?”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質問。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怎么想的,心里很亂,龐大的大腦系統,也隨著那通電話,全部都亂套了。
“凌莫凡!”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理智也告訴我應該冷靜,可以只要一對上凌莫凡,我總是會被他帶著走,意識不清晰,完全不能自己。
我情緒有些崩潰,“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記得了,我醒來之后,他們告訴我睡了三年,我就跟做夢一樣,這一睡就睡了三年,我所有記憶都停留在三年前,你讓我怎么辦呢?
我記得所有的事情,可是唯獨關于你,我一片空白,我盡力了!”
我盡力掩蓋了,也盡力讓自己的生活重新開始了,那些不愿意記起來的事情,肯定都是不好的回憶吧。
“我分明就是這么普普通通的人,一點都不想走進你們這些所謂上流人的圈子,我就想平平靜靜的過我自己的生活,為什么就這么難呢?”
我抹著眼淚,自己哭起來的樣子一定很難看吧,我背過身子,不想看這個男人。
凌莫凡拉住我的帽子,將我整個人往后轉,然后一把把我攬進懷里。
他身上淡淡的清水味,好似這人固有的冷調,十分的好聞。因為還在感冒,我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有些尷尬,鼻涕都蹭到了這人昂貴的衣服上了。
“怎么就把我忘記了?”他的聲音十分低沉悅耳。
我忽然又有些貪婪這人寬闊的懷抱了。
“這么晚了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去哪我陪你。”他說。
我搖搖頭,整張臉蒙在他胸前,悶身悶氣說道:“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去。”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他說著,臉上露出真情流露的可惜之情。
我抬起頭,他抹去我的眼淚,也沒嫌棄我的鼻涕,掏出手帕替我抹著鼻涕。
倒霉,丟臉死了。
我窘迫的低下頭,“我自己來就好。”
“嗯。”他把我抱了起來,旁邊的保鏢打開了副駕駛,凌莫凡把我放在了副駕駛位置上,調好座椅,系好安全帶,又在我額頭落下一個吻。
“葉錦韻。”車子開出了別墅,凌莫凡低聲喚了一聲我的名字,“三年前,你在我投資的一家法國西餐廳相親,那天我剛好來餐廳,在洗手間里遇到了你。”
我抬頭,有些困惑。
他只是淡淡掃了我一眼,繼續說道:“你站洗手池前,我進來后,你一直偷看我,這種事對我來說太常見了,我當時也沒當回事,但你膽子非常大,跟著我進了男廁所。”
“你在騙我嗎?”我怎么可能會跟著一個陌生人進男廁所?
凌莫凡笑了笑:“我當時就差沒叫保安了,葉錦韻,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嗎?”
我不知道,直覺告訴我,接下去肯定沒好事。
“我剛拉開皮帶,你直接蹲在我身邊,仰著腦袋,我讓你出去,你抱著我大腿搖搖腦袋告訴我你走不動。”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眼底浮現出些許的笑意。
“我是不是喝醉了?”
“起初我以為你喝醉了,沒跟你計較,你說你熱,站了起來,直接整個人倒在了我身上,你伏在我耳邊,問我女生第一次是不是真的很疼,我那天自己也喝了不少酒。”
凌莫凡說完這話,又看了我一眼。
這一眼,可謂是意味深長。
我雙手捂著臉。
“葉錦韻,你被下藥了,事后我查了監控,正是跟你相親那男的,叫譚書。”
凌莫凡的聲音帶著些許悠長的低沉,富有磁性,“跟你發生關系后,我不止一次看見你跑到我的餐廳相親,最后一次是跟一個黑胖子。”
是譚書,竟然是譚書?
那譚書在電話里說的照片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疑惑還沒有問出,凌莫凡車子上了高架,“你是個省事的人,除了家里那些事,各方面都干凈,各取所需,所以我跟你結婚了,至于譚書,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三年前,我父親確實是希望你離開,我在國外出了點事情,被困了一個多月,沒有及時趕回來,等到我回來時,只等到你因為一起搶劫案被槍殺的消息。”凌莫凡聲音沒有起伏。
我深呼了一口氣,這個男人再次問我:“管家說譚書給你打電話了,他跟你說了什么?”
“他說,我當年跟他睡了,有我的照片,如果我不去找他,他就把照片發到網上去。”我偏頭去看窗外。
“是么。”他云淡風輕說了兩個字,就再沒有說話。
我雙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心里嘆息,“新博美廢舊停車場。”
“你不早說,新博美早就過了。”凌莫凡說。
“你也沒問啊。”我有些不滿的說道。
哦,忘記了,他在家里就非常強勢的問我去哪了,我閉上了眼睛。
“他沒有照片,譚書沒有能耐,應該是顏婉兮在背后作祟,先把譚書處理了,顏婉兮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解決。”他說。
我其實想說一句謝謝,但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十分難以啟齒。
……
新博美廢舊停車場。
約定的時間是七點半,我提早了十五分鐘。
凌莫凡把車子停在了一個偏僻的角落,但是他并沒有下車。
我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兩分鐘后,我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我才剛拿起手機,一輛面包車探照燈亮了起來。
“葉小姐。”從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穿著套頭的衛衣,配著牛仔外套,染著一頭黃色的頭發,戴著一副眼鏡。
是譚書?依稀記得好像當時挺斯文的,怎么三年一過,就變得這么……我沒給自己太多時間感慨,之說道:“照片呢?”
他笑,“照片啊,備份留在家里呢,不過洗了幾張出來。”
他丟給我一個黃色牛皮信封。
我接過袋子,打開從里面掏出幾張照片,都是幾張不堪入目的裸.照,照片里的臉……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我!我咬著嘴唇,“這些是你P的嗎?”
他勾著嘴角笑,“像嗎?”
我死死拽著照片。
“葉小姐,這樣的照片我還有很多,只要你離開凌莫凡,我保證這些照片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我問你這些照片是不是P的?!”我提高了音量,“根本不是我,是你自己合成的是不是!”
他笑得很是諷刺,“你當年都跟我睡過了,拍幾張照片做個紀念也很正常吧。”
“你閉嘴!譚書,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就是你給我下的藥,我沒有跟你睡,這些都是你胡編亂造的,你別想蒙我!”
我沒辦法左右我的情緒,我根本不是這種輕浮的女人,他三言兩語,把我說的極為不堪入目,我跟他只不過是相過親,無冤無仇,他干什么要這么陷害我!
越想越氣憤,“譚書,我今天來,就是要你一句實話,如果你是被有心人指使,迫于無奈,告訴我是誰讓你這么做的,對你我可以不追究。”
他露出不屑的笑,“少來這一套,葉錦韻,你就別把自己當圣母了,你只有一個選擇,離開凌莫凡,你這樣的照片我多得是,只要不聽我的話,我就把你的照片發布到網上去。”
“或者,”他先前跨了一步,拽住我握住信封的手腕,“我找幾個人,你不是嫌這些照片不好嘛,那就再拍幾個你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