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后,一分一秒不差,凌莫凡上樓,直接拽著我的手腕。
“你干嘛?我東西都沒收拾!
“家里什么都有,再待下去也是浪費時間。”他拉起我的手,關上了門,頭也不回地走進電梯。
最終,我跟著凌莫凡去了他的別墅。
車子停在了大門,傭人過來接過車鑰匙,將車子停進了車庫。
我亦步亦趨跟在凌莫凡的身后,進入了別墅。
古羅馬建筑風格的別墅,讓我仿佛置身在夢境,我沒法形容我心里的想法,沿著小路而立的磨砂玻璃燈柱,綻放著柔軟的燈光,我跟在男人身后,心情有些恍惚。
管家恭恭敬敬叫我一聲夫人,我望著身前穿著燕尾服的管家,他的穿著打扮,都隨著別墅的主人一樣,身上流露出上流社會的矜持高貴。
我忽然變得局促了起來。
“一個小時后,來書房找我!绷枘仓皇莵G給我這么一句話,十分言簡意賅,隨后就兀自進了正前方的屋子。
管家帶我去了餐廳,對我很是友好。
我望著那張有些夸張的長桌,桌上擺滿了餐盤,色香味俱全,我一時呆了,十分詫異地問管家:“你們總裁,平時都這么吃飯嗎?”
對于我的問題,管家似乎有些不理解。
我也覺得自己問得很白癡,干笑了兩聲,“我是說,這也太豐盛了吧,我一個人吃不了這么多,你看下還有誰沒吃飯,可以一起吃。”
管家聽完,笑得很是禮貌,“夫人,傭人都吃過了。”
我硬著頭皮坐了下來,就著桌上的碗筷,一邊吃一邊在心里不斷腹誹。
吃過飯后,管家帶我去了臥室,我簡單洗了澡,浴室里那個浴缸是日本進口的,我明明看不懂日文,偏偏用的還挺順利。
大概泡了半小時的澡,眼看到了凌莫凡約定的時間,于是我換了一身休閑的衣服,下樓去找凌莫凡。
書房的門是半掩映的,我剛要敲門,聽到了書房里傳來說話聲。
“莫凡,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
“我不想聽你扯其他的事情,當年那件事,我要一句實話!
我挪了一小步,看到書房里,桌案邊站著的那個男人,杏色毛衣,牛仔褲,穿著舒適休閑,露出半個側臉,是……是季言之。
我微微驚訝。
只見到季言之站在一邊,點了一支煙,忽明忽暗的煙火,泛起了星星點點的光,他彈了彈煙灰,望著桌案上坐在椅子上不動聲色的凌莫凡。
“是凌老爺,你父親派人做的,我爸醫院貪污被你大哥抓到把柄了,沒辦法,我只能聽你大哥的話。”
“就這樣?”凌莫凡抬起下巴,拿起桌上的咖啡杯,砰地一聲,咖啡砸到了對面地上。
“你知道葉錦韻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嗎?TM的,那孩子是我的,季言之,你弄死了我的孩子,現在跟我稱兄道弟!”
我的呼吸一窒,雙手冒冷汗。
只見季言之摁滅了煙蒂,“莫凡,你聽我說,凌老爺本來只是找人教訓葉錦韻的,不知道為什么后來車上的人會開車撞上她。
你給我打電話后,我剛好就在附近,我從水里把她撈上來,一心想送去醫院,但是后來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人,把我們綁架了!
我忽然有些站不住了,心里一陣絞痛。
季言之繼續對凌莫凡說:“我跟他們說,她是你凌莫凡的女人,結果那個帶頭的用槍指著我。
莫凡,我不知道葉錦韻是這樣的人,我以為她……,她被人按在地上,那些人要弄掉她肚子的孩子,我就跪在她身邊,帶頭的人要開槍,葉錦韻一把推開了我,擋在了我身前!
“莫凡,我試過了,有錢可以做很多事情,但偏偏沒辦法,讓時間再倒回去,我很后悔!
季言之手撐在了桌案上,“老爺子的意思是找人威脅葉錦韻,然后讓我把人送走,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這樣,也不知道孩子是你的!
我按著胸口,心臟一下一下疼得讓人喘不過氣。
桌前,凌莫凡的聲音就像萬年的冰川,散發著令人發寒的氣息,“過去三年,怎么回事?”
書房的空氣仿佛都凝聚成了凜冬的冰棱。
季言之沉默片刻,又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后,望著凌莫凡,“我留了一手,一個小時后,我的人趕到了,我帶著葉錦韻來了我家醫院,誰知道凌辰云也一起來了,他想拿葉錦韻控制你。”
“莫凡,我沒有辦法,也知道自己挺窩囊,但是我家醫院是我家老爺子的一輩子心血,你大哥用醫院來威脅我,我……算了,我不是人!”
我轉過身,失魂落魄,管家叫了我一聲。
我只當沒有聽見。
“夫人,廚師剛做了甜點,是新品,你需要來一份嗎?”管家問我。
我只是頓了一下腳步,抬腳順著樓梯走了上去。
進了臥室后,把門反鎖,我掀開被子,一頭鉆進了被窩。
孩子是凌莫凡的嗎?
我原以為我跟凌莫凡的關系,只不過是一張合同,沒想到會這樣復雜,我也清楚的知道不能聽信凌辰云單方面的說辭。
可是一聽到說我一個乖乖女,平時戀愛都沒有談過竟然會跟凌莫凡契約結婚,這一切可真令人啼笑皆非。
腦袋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用斧頭劈開,疼得像是隨時都會裂開。我到底都忘記了些什么事情?
明明三年前的事情就好像還是在昨天,我歷歷在目,怎么就平白無故多出一個凌莫凡出來,而且我連相親的事情都記得無比清楚,我到底是怎么了?
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里,我迷迷糊糊從洗手間出來,然后被一個男人帶進一個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男人伏在我身上,我聽到男人粗喘的氣息,而且被男人一遍一遍壓在身子底下貫穿……
醒來后,我跑進了浴室,沖了冷水澡。
我哭著蜷縮在地上,任由冷水澆灌全身。
第二天,我成功的發了高燒。
凌莫凡進來時,我正坐在地上看書。他走過來,居高臨下,“我今天要去一趟新加坡!
我抬頭,望著這個男人。
默不作聲。
他臉上的神色很陰郁,蹲下身后,他抬手捏著我下巴,我渾身上下燙的難受,他的手正如他人一樣,帶著一股寒潮,在我看來,此刻甚至有些舒服。
“怎么回事?”他手放在我額頭上,然后又將自己臉頰貼在我側臉上,他不說話了,拿起手機打了電話,語氣沒有任何起伏,“不管你現在在哪,半小時家里,讓我看到你人!
一分鐘不到,也就十幾秒,他收了手機,把我抱了起來。
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他把我抱上床,替我蓋好被子,臉上冰冷的氣息似乎消散了不少,“葉錦韻,你最好是聽話一些!
“聽話,怎么聽話?”我像是失去了理智,又好像我其實只是在找一個發泄口,而凌莫凡剛好撞上了我的槍口上罷了,“你親手殺了我的孩子,你還想讓我怎么聽話?”
“葉錦韻,我只說一遍,三年前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不管之前誰跟你說了什么,我都希望你帶腦子分析,我從來沒有想過對你做什么過分的事情,我是個私生子,我知道私生子會遭受哪些言論,所以,我決不允許我的孩子跟我一樣。”
他壓低了聲音,臉上沒有絲毫多余的表情。
我此刻頭昏腦漲。
“管家說你很奇怪,葉錦韻,你到底怎么回事?”他眸光深處閃過一道疑惑,稍縱即逝,又恢復了一派冷漠,“后遺癥?”
我不說話,轉過身子,“我要離婚!
幾個字,聲音不大,但表明了我的決心。
“其他事情好商量,這件事免談,或者你可以考慮做我半年的情人,離婚的事情我會慎重考慮。”
他擺正了我腦袋,目光與我直視,“孩子的事情,是我大意了,好好休息,等我從新加坡回來會給你安排工作。”
我不說話。
他低頭,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個吻,隨即離開了臥室。
我的手在被窩里緊緊地捏著拳頭。
不可否認,凌莫凡三言兩語就擊垮了我心里筑造的防線,我現在很難受,心就像被人掏空了似的,無能為力,變得很絕望。
家庭醫生來了別墅,幫我檢查了身體,然后開了藥,交代了我類似多喝開水這樣的事情后,就離開了。
中午,我妹妹葉夢雅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回家吃飯。
回家嗎,那個家,真的還是我的家嗎?
管家說凌莫凡交代了無論我去哪兒,都得有兩個保鏢跟著。
我不習慣上哪兒都多了兩個人跟著,因此我果斷拒絕,但在凌莫凡那兒,我的意見無足輕重。
葉夢雅給我的地址是一個高檔小區,我身后跟著兩個保鏢。
我讓他們別一直跟著我,但兩保鏢的敬業程度實在令我佩服。
我說也說了,罵也罵了,他們也只是悶聲不響,繼續跟我保持我一米的距離。
“門口那兩人是誰啊?”我媽見到我的第一句話。
“是保鏢。”我也沒有隱瞞。
她的態度跟過去沒什么兩樣,冷嘲熱諷一番后,才讓我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