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我把公益基金的策劃發到了凌莫凡的郵箱里。
并不指望可以收到回復,但是大總裁的效率真的超乎我的想象啊,十五分鐘的時間,凌莫凡一針見血的指出了我的致命性錯誤。
于是我又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將策劃做了調整。
六點半,同事零零散散下班了,我坐在辦公室里看著早上部長發給我的文件資料。
凌莫凡一直到七點過十分,才到我辦公室來。
“在看什么?”
“嗯?”我抬頭,看到頭頂上一張放大的臉,我忙站起身,凌莫凡興許也沒料到我反應這么激烈,他俯瞰的姿勢沒有挪動半分,而我腦袋不偏不倚,直接撞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
我聽到凌莫凡鮮少的悶哼聲。
“啊,抱歉!抱歉!”我不好意思地后退了一步,“我在看早上部長給我的一些關于過去公益基金廣告策劃的資料,不好意思,沒弄疼你吧?”
凌莫凡睨了一眼我桌上的文件,“弄疼了。”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幽幽地說道。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很紳士地說一句沒關系嗎?
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得說:要不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我面對凌莫凡,真的是沒出息到家了!
“對不起。”我對他說。
“你沒什么誠意。”凌莫凡拇指在我耳尖上摩挲,我身子一個機靈,不自覺的抖了抖,他靠在我耳邊,溫熱的氣息把我緊緊的籠罩著,“葉錦韻,道歉的話不用總是跟我說,我是你丈夫。”
聲線是刻意的低沉,語氣無比溫柔,我險些懷疑是自己出現來了幻覺。
凌莫凡在我耳尖上咬了一口,“有一段時間沒有跟你練習夫妻之間的日常了,你學習能力也不強,而且也不好學,業務能力實在不行。”
我完全被凌莫凡帶偏了,“我、我會加強學習的。”但是,他動不動就這么曖昧,做這些親昵的動作,我真的招架不住呀。
“嗯,這些事情要勤加練習。”他說完,就拉起我的手,朝辦公室外走去。
凌莫凡帶我去的是一家靜吧,我知道這家靜吧,以前我閨蜜在這還做個為期兩個月的暑期兼職。
據說,是一家高級會員制的酒吧,普通人連門都竟不來,光是辦理會員,先不說白銀黃金之類的初中級會員了,就是普通會員,不交幾十萬的會費,連門都進不來。
會所是典型的中國東方園林式的建筑,由幾個園林組合而成,門童站在大門外,見到凌莫凡時,禮貌地招呼:“凌總好!”
凌莫凡把鑰匙丟給門童,“把車停在地下車庫,等下我秘書會過來,把鑰匙拿給他。”
“好的,凌總玩的愉快!”另外一個年輕些的門童微笑著說。
我拎著凌莫凡下車后拿給我的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進入大廳里,凌莫凡對迎上來的工作人員說了兩句,然后工作人員把我帶到了樓上房間。
盒子里是一件黑色的露肩款無袖的長裙裙擺到膝蓋,前后不對稱,吊帶部分相對有些窄了,裙擺的開叉好像有些夸張。
我站在試衣鏡前,看著鏡子里的人,頗為感慨。
“夫人身材真好!”我剛走出去,工作人員就迎了上來,對我夸贊,“這件禮服很適合夫人的氣質,你穿著就像一朵紅玫瑰,妖嬈性感!”
我被她說得極其不好意思,“我平時很少穿這種裙子的,有些擔心不適合。”
工作人員扶著我,“夫人,裙子很好看,你穿起來,人比裙美。”
我不說話了,我覺得我不管說什么,都是一波彩虹屁!
我進到包廂,才發現,包廂里除了凌莫凡之外,還有其他幾個人,還有兩個外國人。
“怎么,凌總不介紹不介紹?”一個男人,沖我眨了眨眼睛。
我低頭,按照之前禮儀老師所教的利益,抬頭挺胸,不急不慢走向凌莫凡的身邊。
“我夫人,葉錦韻。”凌莫凡拉過椅子,扶著我坐下,然后脫下了外套,替我披上,手順勢搭在我肩膀上。
坐在凌莫凡身邊的那個男人,就是剛才那個我進來后吹了一聲口哨,說話的男人,他做了自我介紹。
“厲風行,谷傳工程部老大,身兼多職,同時被稱為谷傳第二帥!”他一改剛才的探究打量,笑嘻嘻地跟我挨個介紹在場的人。
我以為這只是普通的聚餐,等到厲風行介紹最后兩位的外國人時,我微微詫異。
“蘭頓·愛迪先生,愛天使創始人,皮特爾先生,是本次國際公益基金發起者。”厲行風拍拍手,又對蘭頓·愛迪先生和皮特爾先生用英文介紹了我的身份。
蘭頓·愛迪先生,我沒有想到會親自見到他本來,如果我要是談關于合作的問題,以我的身份,最后跟我對接肯定只是他的秘書。
我看了眼身邊的凌莫凡,此刻,凌莫凡一口純種的英語,正在跟蘭頓·愛迪先生聊著一些中國特產諸如此類的話題。
一時之間,對于凌莫凡,我變得好像很難去形容這個男人。
“英語口語問題大嗎?”凌莫凡靠在我耳邊,問我。
“我過了六級。”要不是我學的不是音樂專業,估計我過專八都不是問題,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凌莫凡手在腦袋上掃了掃,“蘭頓·愛迪先生想聽聽你的策劃。”
我手一緊,滿眼不可思議望著凌莫凡:“真的嗎?”
“好好表現。”
我拽緊了手,不是因為緊張,也不是因為害怕被拒絕,是一種莫名的感動,而這樣的感動,竟然來自己這個男人。
“蘭頓·愛迪先生,您好,我是新尼創意傳媒廣告公司策劃部的一名工作人員,也是負責本次公益基金廣告策劃的案子,很榮幸見到您本人。”我跟蘭頓·愛迪先生打了招呼,用英語說了一串開場白。
蘭頓·愛迪先生笑容和藹,他用的中文跟我打招呼:“葉小姐您好,我也很榮幸見到你,關于基金的公益廣告,很希望可以親自聽到你本人的想法。”
聊起感情我可能言詞匱乏,但是一旦說起工作,我可以侃侃而談,“因為本次基金主要針對婦女跟兒童,我打算把切入點更多的放在留守兒童上……”
幾千字的策劃,我用了簡短的三分鐘陳述。
蘭頓·愛迪先生沉思了片刻,用英語說道:“我這段時間聽了很多關于公益基金的廣告策劃,不得不說葉小姐的廣告非常有亮點,你的案子吸引到了我,回去之后,我會第一時間召開會議!”
“謝謝您蘭頓·愛迪先生,希望我們可以有個很好的合作。”我笑著說。
“我很榮幸,凌先生,她很優秀,我快被她折服了!”蘭頓·愛迪先生對凌莫凡說道。
一旦涉及到凌莫凡,我就開始緊張了起來。
凌莫凡在桌子低下握住我有些顯得無措的手,“蘭頓·愛迪先生,皮特爾先生,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
從靜吧里出來,我心情頗為舒暢,走到凌莫凡前面,雙手放在身后,倒退著走路,與凌莫凡面對面。
我身上還披著凌莫凡的外套,外套上都是這個男人的氣息。
“凌先生,謝謝。”我露出笑。
“不客氣,我所做的不是因為你,新尼創意傳媒現在的老板是我,所以案子必須拿下。”凌莫凡對我說,拉過我的手,“別鬧,好好走路。”
我笑出聲,“謝謝你凌先生。”
我主動握上凌莫凡的手,由內而外的喜悅。
一直到回家,這樣的喜悅依舊沒有散去。
很不可思議,這樣的感覺,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凌莫凡這樣的高高在上本應該俯瞰著蕓蕓眾生的人物,竟然也會細致入微到沒一個細節。
要是沒有那件事,該有多好啊!
我躺在床上,手機鈴聲響了。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但是又好像有些熟悉。
“錦韻,是我。”
是譚書。
我掀開被子,起身站到了窗戶邊。
“譚先生,有什么事情嗎?”孩子跟譚書,是我目前不得不直面的換一個問題。
電話那頭,男人身邊有些嘈雜,過了還一會,男人應該是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考慮的怎么樣了?
我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刺耳的笑,“你跟凌莫凡真搞到一塊了?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我的,他還肯要你?”
我有些生氣,本來對譚書就沒有多少好感,現在就更是直線下滑,完全負數了。
“譚先生,孩子的事情我會重新考慮,而且當時發生那種事情,完全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你說的話,我不能全信。”我想掛斷電話了。
“哼,孩子不是我的,還會是誰的?你還想跟哪個男人生孩子?葉錦韻,沒想到的你看起來挺老實的一個女人,背地里你還挺會耍手段。”電話里,他的話,十分不堪入目。
我索性掛了電話,譚書的話不能全信,對,不能全信!
我這樣安慰自己,心里卻不自覺的難受了起來,當時怎么就糊涂了呢,為什么會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
家里我父親的事情,一直都是我的心結,現在又要加上肚子里的孩子,生活可真是糟糕透了。
我躲在被窩里,泣不成聲。
“發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