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猶豫說明他們過得很好，不管他們的選擇是什么，我們都要尊重他們的選擇。”

大抵是住在一起久了，想法會慢慢的靠攏，聽到風和程靜要考慮回不回部落，林和月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一塊兒。

另外幾人想想也覺得他夫妻倆說得在理，倒沒有再提什么回不回來的話題，該烤肉的烤肉，該煮湯的煮湯，不一會兒，靠近洞口的火堆又隱約傳來了歡聲笑語。

……

第二天天還沒亮，男人們已經結伴出去打獵，沒過多久，女人們也陸陸續續外出挖野撿柴火。

有月幫忙看努，雨和香也是早早的出了門，回來的時候，兩人就敏銳地發現山洞的氣氛不太對勁兒，黑壓壓的一群人扎堆在一塊兒，一個兩個的，表情十分凝重，仔細聞發現空氣中還彌漫著若有似無的屎尿味兒。

這熏人的糞便味兒，該不會是布谷病情又加重了，大小便失|禁吧？

雨忙不迭地放下籃子，小跑奔向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群，敏捷的跑姿半點都不像是懷了快五個月身孕的女人，看得香眼睛直跳。

都那么大肚子了，她也不注意點。

“發生什么了？”靠得越近味道越沖，熏得雨眉毛皺了一下，壓低了聲音問比她們回來得早一些的阿青。

嫌棄的抬手掩住鼻口擋味道，墊著腳尖伸長了脖子好奇地往人群中央張望，一雙黑亮的大眼滴溜溜的轉著，臉上就差寫著看熱鬧三個大字。

阿青也抬手微微的遮住鼻子，顯然也是受不了這熏天的臭氣。

側頭很小聲的回答雨：“布谷今早去林子里方便摔了一跤，現在可能不行了……”

“��？這么突然��？”雨瞪大了眼。

雖然她挺討厭布谷的，但乍的聽到這種消息，心里難免有幾分唏噓。

阿青：“我阿嬤說是已經沒救了……還能活幾天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香匆匆趕來聽到的便是已經沒救了這句，心里難免有幾分復雜。

布谷為人確實不怎樣，但在孤兒贍養方面做得還算不錯，至少讓他們有吃的，有穿的，有住的。

后來聽桃說，兩人才知道今早哈樂扶著布谷去林子里方便就像平日一樣避開個十來分鐘再過來背她回山洞，可萬萬沒想到，他剛轉身出林子，布谷就摔在了糞堆里。

她喊了好幾聲哈樂也沒聽到，人就在糞堆里爬啊爬，爬啊爬，爬啊爬……

弄得全身上下黃燦燦的。

等哈樂回來，就看到她光著屁|股趴在糞堆里努力地蹬腿，就像是一只擱淺在岸的魚。

“阿嬤？”哈樂驚得眼珠都快瞪了出來，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只是怔怔地看著這一幕，沒有絲毫動彈。

聽到聲音，布谷蹬腿的動作一僵，緩緩抬起了頭，發出“呼嚕呼�！钡穆曇�，只見那溝、壑縱橫的臉也沾滿了泥土和糞便，幾乎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

“我，我背你回去。”哈樂的眼眶瞬間就紅了，手里拿著一把干草，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下手，向哪兒下手。

她全身都是糞便和污泥，他擦不過來。

短短十幾分鐘，布谷已經被凍得全身僵硬，哈樂背她回山洞的路上還狠狠摔了兩跤，摔得祖孫倆是鼻青臉腫。

之后還是哈樂一直大喊“來人啊，救命啊”引來了在山洞里帶孩子的月和莫婭，三人合作才將一身糞便的布谷抬進了山洞。

這期間，布谷還十分的不配合，這里扭扭，那里扭扭，沾滿糞便的手還故意往月和莫婭的身上蹭，雙腳蹬著她們，弄得兩人也臟兮兮的，渾濁的眼里一絲歉意也沒有，反而滿眼的快意。

她想得很簡單，她臟，她們也要臟。

換做是其他時候，這事其實很好解決，直接把人往河里一抬，搓干凈了再帶回屋，然后，灌一大碗熱湯，就算完事。

可如今天寒地凍的，她們上哪給她找洗澡的水去？

小年輕身體好倒是可以直接抓幾把雪搓一搓，但布谷都一把老骨頭了，人又被凍得瑟瑟發抖，再用雪搓能熬得��？

“先把臟衣服脫了，臟的地方先用草擦一擦……”仔細斟酌之后，莫婭就跟來兩個小的說。

她和月負責給布谷換衣服，哈樂則回去給布谷找換洗的衣服。

這期間，布谷不配合也就算了，她還往月的臉上吐了好幾泡口水，其中有一口差點就吐進月的嘴里，惡心得月想當場抽她幾巴掌。

但想到她是她親親的阿媽，生她養她的人，她呼拉拉往上竄的火苗又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看在她可憐的份上，她不跟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