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直男突然的煽情讓程靜心里怪別扭的,反手握住他的大掌,傾身在他滾燙的腦門落下輕輕的一吻,壓低了聲音跟他說:“我去把外面掃一下,弄完就回來陪你,如果實在難受你喊我一聲我馬上回來。”
嘔吐物的味道可能會引來附近的小動物,她得趕緊清理。
風眨了眨眼,淺淺的笑著,“好。”
山洞外,晚風輕拂,枝條蕩漾。金色的夕陽籠罩著延綿不盡的山川,旖旎而溫柔。
可程靜卻無暇欣賞風景,一手拿著簸箕,一手拿著小木棍埋頭清理風吐在土墻邊兒上的嘔吐物,淡定十足的表情與掃灰塵沒什么兩樣。
回到山洞風還是醒著的,她又拿了自己摘回來的草藥給風看看,確定自己采回來的藥對不對癥。
“這一種,還有這一種,這一種,吃的要比敷的效果好。”
“那你要吃嗎?”風一點出來,程靜立即就問,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他,臉上就差寫著“我想看你吃”幾個大字。
風:“額……”
“我不要。”
說這話的時候,風的聲音軟軟的,撒嬌于無形,程靜的心瞬間就軟了,換了商量的口吻問他,“那我煮成水給你喝可以嗎?”
既然外敷效果不好,那當然要內服啊。
再這么燒下去,可別把他的腦袋燒壞了。
“應該……可以吧?我也沒有煮過。”風也不太確定。
一般情況下,他都是生嚼來著。
“嗯,這樣啊……”程靜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忽的,靈光一閃,雙眸亮晶晶的看著床上的病號,“我們那的中藥一般都是要煮了吃,我覺得這個辦法應該可行,只不過就是味道會苦了一些。”
這兒沒甘草片中和味道,苦那就是真的苦了。
風脈脈地凝望她,聲音很輕地說:“我不怕苦。”
“那我現在就把藥分類。”程靜咧著嘴回答,誤打誤撞提高了他藥量攝入的問題,籠罩著愁云的眉眼都清朗的幾分,就坐在床沿哼哧哼哧的給藥分類,十指翻飛,速度飛快。
外敷的放在一起,內服的放在一堆,外敷內服雙管齊下,效果加倍。
分好類又將罐子里燉的肉倒進大碗里擱在碎石壘起來的坎子上,刷了罐子重新盛了雪架在火上。等雪全化了,又塞了一大把內服的藥進去熬著。
“……會不會太多了?”側躺的病號瞥見她豪邁的動作,眼睛不由地一跳。
他理解的煮成水就跟平時她掐把大葉菜放到燒漲的水里涮一涮就撈起來,湯多菜少的那一種,可顯然程靜并不是按煮菜的習慣來煮藥,而是有一種要把藥搗成菜糊糊的架勢。
草藥之所以生病的時候才吃,那是因為它真的很難吃!不然同樣能吃,大家早就把藥當成每日必備的蔬菜吃了。
“啊?多嗎?我覺得不多啊。”程靜瞥了眼冒著尖尖角的罐子,十分滿意自己的佳作,畢竟把東西塞得那么滿還不掉出來也是一種能力,邊往火塘里添柴邊隨意的說:“一點都不多。要三碗水熬成一碗水,藥效才是最棒的。”
風:“……”
他覺得不是一般的多。
雖然他沒看到罐子里燒出多少水,但是草藥都冒出一大截好吧?
還沒喝,他就已經猜到藥汁絕不是一般的苦。
后來他才知道他還是太年輕了,由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的藥汁比他之前吃過的任何一種東西都要難吃,難吃到讓他抓狂。
“噔噔噔,風,你的頭發。”過了會兒,程靜從盛衣服的籃子里掏出一大根麻花辮展示給風看。
昨晚剃掉的長發她都收了起來,下午有空坐在石凳上變成了辮子。
風愣了一下,忽的又笑了,笑得十分明媚,漆黑的眼打在她手上的長辮子。
“你怎么把它編起來了?”
程靜:“嗯……這畢竟是你從小留到大的頭發,當然要好好保存起來。”
風:“嗯……”
眼睛彎了彎,“以后你剪頭發也可以編成辮子存起來。”
程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