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靜瞥了眼他那亮得跟白熾燈一樣的腦瓜,聲音干巴巴的,安慰得一點都不走心。
“等天氣回暖就長出來了。”
等長出來她馬上給他剃掉,不給他留長發的機會。
他又不會扎頭發,留什么長發啊。
風:“……”
現在離天氣回暖還很遠吧?
睡了一整天,人都有些暈乎乎的,程靜就將他扶到床上坐著,擰了帕子給他擦臉。
“燙。”等程靜收了帕子,風才弱弱的吱了一聲,小表情委屈巴巴的,活脫脫的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啊?燙嗎?我已經試過溫度了啊,我覺得還好。”程靜有些驚訝。
這溫度就他倆平時洗漱的一樣,應該剛剛好吧?
“有一點點。”風一臉認真的點頭。
后來程靜才知道他的臉也被凍傷了,只不過臉上的膚色比身上的深,初期癥狀不明顯,一沾到熱水就刺疼。
“那我下次給你弄冷一點。”程靜低頭在他唇上啄了兩下,摸摸他的光頭安撫他。
左手托著他的下巴,強迫他正視自己,輕柔的口吻像是在哄小寶寶一樣,“鍋里燉了吃的,我給你盛一些好嗎?”
風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沒什么胃口,但一對上她布滿血絲的眼,不想吃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眼睛輕輕地眨了一下,乖乖的點了頭,“好。”
一聽說他要吃東西,程靜立即歡歡喜喜的忙碌去了。
知道他剛醒來沒什么胃口,先給他打了小半碗慢慢的投喂,等他都吃完了,立即又給他盛了半碗。
風:“……”
又吃了兩口,胃突然一陣的翻騰,有想吐的沖動。
臉上的笑已經有些繃不住了,朝著程靜擺手,“吃不下了。”
程靜眼里閃過一絲擔憂,舀了一小勺遞到他唇邊,柔聲勸他,“再吃一口可以嗎?”
這飯量比小貓咪的都要小。
“真的吃不下了。”風搖頭,惡心的感覺瞬間涌上喉嚨,再也壓制不住了,手忙腳亂的從床上爬起來,直奔室外。
“風!”程靜放下手中的大土碗,小跑著跟了上去,一追上就看到風一只手撐在土墻上大吐特吐,吐到生理淚水嘩啦啦直流。
程靜知道這是傷寒的癥狀之一,伸手覆在他的背上輕輕地拍打著,給他順氣。
風吐了好久好久,吐到苦膽都出來了才感覺好了一些,手一離開土墻,眼前就一陣的發黑,幸好程靜眼疾手快地從身后抱住他了,不然他極有可能會一頭栽在雪地上。
“靜,我……有些難受。”風回頭沖程靜虛弱的笑著,吐了一場,眼睛都震得通紅,弄得程靜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但還是想平日一樣甜甜的對他笑,“難受的話就睡一會兒,一覺醒來病就好了。”
“嗯嗯。”風唇角扯了扯,笑得比哭得還難看。
簡單的漱過口,在程靜的攙扶下,風又躺到了床上,看到自己的枕頭上蓋著程靜的防曬衣,眼眶有些熱。
枕頭是程靜用兩塊不怎么好的灰鼠皮縫的,里面塞了一大把揉過的干茅草,枕上去軟軟的。
平時他們都是直接枕著,現在他腦袋上受了傷,程靜擔心包扎的草藥會露出來把枕頭弄得臟兮兮的,干脆就在他枕頭下鋪了她的上曬衣。
更柔軟,也更容易清洗。
“靜,有你真好。”風握住她的柔荑,發自內心的跟她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