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靜說的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絕對童叟無欺,滿滿的一罐子草藥熬了近一個小時,濾掉藥渣后倒進碗里不多不少正好滿滿的一碗。
側(cè)臥在床上昏昏欲睡的人聽到嘩啦的水聲,緩緩掀開眼簾好奇的瞥了一眼,表情瞬間就繃不住了。
這烏漆墨黑的汁水,一看就很難喝啊。
他可以不喝嗎?
“現(xiàn)在還很燙,等涼一點我再給你端過去。”程靜將藥渣攤在籃子里晾干,一時拿不準要不要煮第二遍,第三遍。
印象之中,一副草藥煮上個兩道水,三道水,煮到快沒有味道了才是正常操作,應(yīng)該……可以……多煮幾道水吧?
“好。”側(cè)躺的人應(yīng)了聲。
受到熬藥的啟發(fā),程靜把罐子涮了之后,又將大碗里的肉和湯悉數(shù)倒了進去,等水燒開,分三次涮了今天采回來的蔬菜,盡可能的將湯里的油星全部撇去,只留下濃郁的湯汁在鍋里。
少了油,肉湯的味道就不會那么腥了,而且營養(yǎng)還全在湯里,她可真是個機智的girl。
“風,藥快涼了,可以喝了。”涮菜期間,她還把藥給風端了過去,而且,貼心的放了把勺子在里面,方便他舀著喝。
風坐了起來,端著還冒熱氣的藥汁,一時拿不定主意要矜持一點一口一口的喝,還是豪放的一飲而盡。
藥汁的味道怎么說呢,有點像焐熱的了臭臭草,又有點像被大雪凍壞之后又被烈日暴曬的爛臭菊,猶豫了會兒,風還是選擇一大碗悶下去,畢竟長痛不如短痛,一喝完臉瞬間黑了。
太太太難喝了!!比熬成糊糊的老樹根還難喝。
風本以為自己會像前一次一樣,吃完就大吐特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然而,他并沒有。他只是難受得出了一身熱汗,而且,莫名的又累又困。
“我把湯上面的油都撇去了,你嘗嘗。”喝完藥沒幾分鐘程靜又端了吃的過來給他。
風現(xiàn)在嘴里苦哈哈的,急需其他味道來蓋住,接過程靜手里的大土碗呲溜呲溜就喝了小半碗,等確定自己真的沒有反胃的情況才把剩下的那半碗喝了。
“再來一碗可以嗎?”看到他把碗里的東西都消滅得一干二凈,程靜又試探的問。
一生病就沒什么胃口,她懂的。
“飽了。”風輕輕地搖頭。
程靜:“那我全吃了?”
風:“嗯。”
等程靜吃完東西,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透了,吹進山洞的風都明顯冷了幾分,刷完罐子,石鍋里治凍傷的藥水也熱好了,她把門關(guān)上,帕子浸了藥汁給風擦身子。
兩分鐘之前風還跟她聊天來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著了,后腦勺受傷不方便平躺,他就乖乖的側(cè)躺著,雙手疊在枕頭上,身子微微弓著,就像是一只沉睡的小蝦米。
看他睡得香,程靜也不忍心將他搖醒,輕手輕腳的給他擦了藥,睡夢中的人哼哼了兩聲,卻沒有醒來。
昨晚風凍傷的地方是紅的,擦了藥之后又是綠的,顏色明顯比好的地方要深一些,過兩天很有可能還會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