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風起來的第一件事是繞到河邊對著河水左照照右照照，欣賞自己的新造型。
臉上突然光禿禿的，其實他特別的別扭，但昨晚程靜滿臉真摯的跟他說，刮了胡子的他更好看，比部落里的任何一個男人都好看，他也就信了。
沒錯，愛情就是這么的使人盲目。
當然啦，這種事情程靜也沒有必要騙他，因為她就是那么認為的。
棱角分明，劍眉星目，陽剛又帥氣。
不過，刮完胡子，風溜得比兔子還快，程靜壓根沒機會給他剪指甲。
之后，因為剪指甲這事兩人也切磋了很多次，最后以程靜勝利而告終。
昨晚和林商量了做壇子的細節，程靜起床之后并沒有出去采摘，而是去了“作坊”幫忙。
桃一大早上就出去了，“作坊”里只有她和林。
雖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每次一想到林有那么一個思想強盜的伴侶，程靜既想跟他保持距離，又有些同情他。
“你和月為什么不住在一起？”腦海里剛閃過這個問題，話已經溜出來了，程靜有點想打自己嘴|巴。
她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很抱歉的看向林。
以月懷了孩子還每天嚷嚷著給風生孩子的態度，很明顯是月不想和林住在一起。
“月不愿意。”林很回答得很坦蕩。
果然！
還真的是月那邊的問題。
“那你……I除了她……還會找其他人一起生孩子嗎？”程靜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據她所知，阿瑟的阿媽目前總的生了九個孩子，第十個還在肚子里，且每個孩子的父親好像都不一樣，或者說某幾個孩子是不是同個父親她也不知道，換男人的速度比族長還要快。
“找你可以嗎？”林半開玩笑的回答，看到程靜的表情當場沉下來，又覺得自己嘴太快，一不小心就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既緊張又尷尬地看著程靜。
程靜輕輕地搖頭，“不可以。我們那的人講究從一而終，決定和誰在一起，就一直和那個人在一起，哪怕是生老病死也不離不棄。”
其實她所理解從一而終不是一生只愛一個人，而是愛那個的人時候只愛那個人。
從一而終，不離不棄，光從字面上林就猜到是什么意思，一時之間突然很羨慕風。
她也會對風不離不棄吧？
這陣子，月很少來“作坊”溜達，但偏偏今天來了，看到程靜和林一個打土，一個制坯，那眼神像是要吃了程靜。
小胖手指著程靜質問：“你怎么在這？”
“沒看到嗎？我在打土。”程靜淡淡的回答，眼尖的發現月的眼睛好像腫了，擠得只能掀開一小條縫隙，頭發也亂糟糟的，跟雞窩頭一樣，半點形象也沒有。
月現在怎么看程靜怎么不順眼，可和程靜吵架她又不是對手，小眼神嗔了林一眼，口吻轉了個彎，前一秒的盛氣凌人不見了，滿滿的都是撒嬌。
“林，把她趕出去。”
那么無禮要去，別說是現在了，換做是以前林也不會這么做。
看到她眼睛腫了也沒問是什么原因，不緊不慢不卑不亢地回答：“靜是我喊過來幫忙的。”
月的臉霎時一沉，聲音也變了，“怎么，你想和她在一起？”
自己想是一回事，但如果林真的那么做了又是另一回事。
林的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口吻漫不經心的反問：“這不關你的事吧？”
“你是我的男人，怎么不關我的事？”月氣敗得撥高了聲音，垂在身側的小胖手捏了捏，一副隨時上前暴打林一頓的架勢。
現在你倒想起來他是你男人了，想方設法勾搭風的時候怎么想不起來？程靜心里翻了個大白眼。
林以前也是這么想的，她是他的女人，但現在看多了她是怎么厚著臉皮去追的風，臉上除了嘲諷還是嘲諷。
“不住在一起就不算，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
而且，也是她一遍一遍的跟他強調的。
她不是他的女人，他也不是她的男人，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阿爸阿媽。
昨天被程靜諷刺了一通，回到自己屋里又被啾啾訓了一頓，月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沒想到莫婭幫族長敷了藥又喊她出去談話，千言萬語都匯成了一句話——
族長已經生活不能自理，平時她少出去溜達一些，多照顧照顧族長。
那一刻月有一種天要塌了的感覺。
不能自理……
在她印象里只有將死之人才不能自理。
她阿媽是不是也要死了？
如果她死了，她怎么辦？
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那間寬大的屋子嗎？
還是……
跟別人住一起？
比如林。
風現在和程靜住一起，一定不會讓她進他的屋子。
想了一個晚上，她突然覺得林也挺好的。
會送她吃的，會送她穿的，還會給她做羽毛項鏈。
但此時此刻，他竟然說他不是她的男人。
撿起地上的石頭就向林扔了過去，“咚咚咚”幾聲，砸在林的背上，肩上，后腦勺。
聲音要多大就有多大的吼出來，“不是就不是，我才不稀罕你，現在你被我拋棄了！！”
說完捂著臉跑開了。
全程蒙圈的程靜：“？？？”
這是什么神奇發展模式？
昨天她不是剛一臉高高在上把林施舍給她的樣子？
今天怎么……突然想通了？
林后腦勺挨的那一下很重，腦袋都嗡嗡的響，很快就起了個大包。
伸手摸了摸，仍蹲在地上忙自己的，也沒有追上去的意思。
“你……不追上去看看嗎？”程靜看了他一眼。
林這態度好像過于平靜了……
林攏拉著眼，目光好像定在自己沾滿泥巴的手，卻又好像不是。
聲音不帶任何情緒：“不去。”
去了也不會改變什么。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執著于和月住在一起的那個男人了，自已一個人住多好，還沒有人跟他搶床鋪。
程靜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她不是當事人，僅從只言片語，也不能推斷前因后果，更做不了實質性的建議。
怎么解，還是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