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李凌云做了什么事嚴重到要去坐牢?”沈青蕪突然發(fā)問,眼神變得凌厲。
張梅英不敢直視沈青蕪的眼神,低下頭,說道,“青蕪,我不能說,別逼我。”
“你幫他設計陷害了曲氏集團前總裁的夫人,是不是?”沈青蕪一字一句慢慢地問道。
張梅英的神色驟變。
她震驚地抬頭愣愣地看著沈青蕪,似乎在疑惑她怎么會問出這樣的話,當年的事情,她明明做得很干凈
“青蕪,我沒有,你胡說什么,曲氏集團前總裁的夫人是誰,我不認識”張梅英矢口否認,干枯的一雙手卻微微有些顫抖。
“我今天去過一次老宅了,”沈青蕪光潔的額頭上因為疼痛而冒出豆大的汗滴,蒼白的嘴唇一開一合,“我找到了父親的一封信,就在我包里。”
沈騰飛的那封信是寄給張梅英的,但還未寄出就已經撕毀。
“是嗎?老宅子是我花了不少錢才買回來的,為的就是你回來后能有個念想,里面的東西我看了都沒什么太大的變動,你能去看看真是太好了。”張梅英躲閃著眼神,試圖轉移話題。
但沈青蕪還是自顧自地看著她,企圖從她臉上看出些什么,她問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封信上寫了什么?”
張梅英舔了舔干裂的唇,沒有說話,面如死灰,她知道,她躲不過去了,沈青蕪終究要知道從前的那些事情。
“信就在我包里,你去讀一讀吧。”沈青蕪見張梅英這副模樣,心中的猜測漸漸被印證,她忽然覺得惡心。
那種撕開了舊墻皮發(fā)現內里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蛀蟲的惡心。
張梅英哆哆嗦嗦地慢慢挪過去,翻出她包里的那封信展開看。
“梅英親啟,這是我最后一次寫信給你,一來是我的身子大不如從前大概撐不了幾天了,二來自那件事情發(fā)生之后,我也再不想和你聯絡。如今寫信給你是希望你看在從前的情分上,在我死后對青蕪好點。她在這世上無依無靠,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張梅英捂住嘴,眼淚從渾濁的一雙眼里涌出來,接著看下去。
“曲家的事情風波已經平息,沒有人再去猜測那場車禍的真相,但是我的良心一直不安,我從來沒有想到你會和李凌云聯手去害曲夫人,而我竟成了你們利用的工具。即使無心,我也覺得對夫人有愧,我沒有臉再活在這個世上,也許這場重病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為了青蕪,你做的那些齷齪事我會替你保密,也請你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
泛黃色的信紙在張梅英手中飄落,她呆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沈青蕪聽著她的哭聲,閉上眼,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張梅英的行為相當于默認。
“所以,人真的是你們殺的?”她問。
“我也是被逼的,我沒有辦法,我一時鬼迷心竅。”張梅英搖著頭哭道。
霎時間,門外傳來鐵鏈翻動的聲音。
張梅英將信紙藏在口袋里,沈青蕪被綁著手腳倒在地面上,猶如等待行刑的人,背部的疼痛與失血讓她越來越虛弱,她只覺得自己的體力在一點一點地流失。李凌云不會對她心軟,她是知道。
這個時候,她突然特別想念曲南城還有沈念初,她在這個世界上掛念的也就只有這么兩個人。
“青蕪!”有人喊她,語氣焦急。
沈青蕪掀開眼簾,來人竟然是李禹皓。
他擔心地望著她,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李禹皓,你怎么找來的?”沈青蕪忍著疼痛問道,她沒有想到李禹皓會知道她在這里。
“別說這些了,來不及解釋。”李禹皓想解開沈青蕪手上的麻繩,誰知系得太緊,已是打了死結,他怎么都打不開,抽出小刀,卻遲遲下不了手,他怕誤傷了沈青蕪。
他剛才其實一路上都跟著沈青蕪,他在樓下等了許久都不見她出來,心里暗想她可能出事,畢竟這里魚龍混雜。
其實他本可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離開的,況且他今天的任務也只是跟蹤她罷了。
但這或許是個能夠博取她對自己信任的好時機,就算代價太高他也不得不放手一搏。
只是沒想到看到沈青蕪滿身狼狽的模樣,他竟有些后悔沒有一開始就出手。
這般想著,李禹皓索性直接將沈青蕪打橫抱起,轉身想要出去,但沒走幾步,他的背后突然遭到重擊。
“哐當”幾聲,鐵棍敲擊頭部和背部的聲音尤為響亮。
李禹皓抱著沈青蕪向前跪著倒下去。
“喲,還想演英雄救美的戲碼啊。”李凌云扔掉鐵棍,從背后抄出繩子將李禹皓三下五除二給綁了。
“李禹皓,你醒醒,你快醒醒。”沈青蕪吃力地搖了搖身邊的男人,但李禹皓一點反應都沒有。
剛下的重擊對他的頭部造成了極大的傷害,鮮紅色的血自他頭頂緩慢流下來,整張臉在血色中顯得尤為慘白。
“這你小情人啊?”李凌云饒有興趣地瞧著沈青蕪難過的樣子,抓住李禹皓的后領將他提起來,仔細地端詳著李禹皓的臉,突然有一秒的遲疑。
眼前的這張臉不知道為什么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李凌云使勁地想著,這張臉突然和記憶中一張女人的臉重合起來。
李凌云一個激靈,松了手,將李禹皓拋在地上。
“這個男人和你什么關系?他是誰?”李凌云一個健步沖上去扼住沈青蕪的脖子,逼她回答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