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一點多,包廂里的人終于喝夠了,徹底散場。
向天明雖然也喝了不少,但勉強還能維持清醒,其他人則是東倒西歪的,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尤其是那個最為好色的李總。
李總由秘書攙扶著走出去,冷風吹來,整個人清醒了不少,他吩咐道:
“你去把車開過來。”
秘書領(lǐng)命而去,李總自己站在酒店大門口附近,搖搖晃晃的,就在即將摔倒的下一秒,一只纖細的手伸過來,趕緊扶著他,嬌滴滴地說道:
“老板,你醉了,人家扶著你嘛。”
李老板扭頭看向扶著自己的人,正是之前在包廂里他們打電話叫來的一群小姐之一,穿著會所統(tǒng)一的衣服,濃妝艷抹,劣質(zhì)香水的味道在寒風中更加刺鼻。
“是……是你,你怎么還沒走?”
“我走了,誰來照顧你呀?”嬌滴滴的聲音再次說著,一只手也忍不住爬上了李老板的胸膛,很有節(jié)奏地畫著圈。
這是明目張膽的勾引,本來李老板就覺得今天沒有盡興,如今美人在懷搔首弄姿,他怎么忍得住?當即就嘿嘿的笑了起來,一張油膩的臉在路燈下格外猥瑣:
“我……我懂你的意思,今晚……就是你了!”
正好這個時候,秘書把車開到了李老板的面前,然后下車準備把自家老板扶進去,誰料李老板死死的摟著女人的腰,結(jié)結(jié)巴巴的吩咐:
“今晚……今晚要她!把她一起帶上!”
秘書當然得聽老板的,他和女人一起把李老板弄上車,才離開了這里。
一路上秘書一句話都沒有跟女人說,在他看來會所里的小姐都下賤得很,只要舍得出錢,她們就肯張開腿,多說一句話他都嫌臟。
不過老板喜歡這一口,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到了李老板的私人地方,秘書把兩人送進去,然后驅(qū)車離開,至于李老板跟這個女人要做什么,就不在他考慮的范圍內(nèi)了。
陪著李老板回來的女人,就是一直守在酒店大門口的露露。
李老板性急,到了熟悉的地盤,拽著露露就往臥室里走,邊走還邊撕掉她的衣服,他不是個溫柔的人,這一夜手段頻出,直把露露折騰地死去活來。
第二天上午,兩人先后醒了過來。
李老板看著乖巧穿衣服的露露,嗤笑了一聲,從皮夾里拿出一沓錢,塞給她:
“怎么?昨晚冒著寒風等了大半夜,今天不拿點辛苦費就要走?”
“李老板說笑了。”露露笑著,十分自然的拿著錢,“多謝李老板賞臉,下回有需要還找我啊!”
“你受得住?”李老板有些疑惑。
“李老板出手大方,受不住也得受啊。”露露說道。
“倒是誠實,行了,你走吧。”李老板揮手趕人。
“是,我這就離開。”露露說著,忍著身體的不適,慢慢地走到臥室門口,然后像是響起了什么似的,扭頭問道,“對了,李老板,昨天包廂里出現(xiàn)的那個女孩,是什么來頭?”
“怎么?你伺候我們這些爺們還不夠,還打上女人的主意?”
“哪兒能啊,我也就是看她覺得眼熟,感覺像是在哪里見過,所以才有此一問。”
“你不可能見過她,她跟你們這些貨色可不一樣。”李老板不以為意地說道,“人家是大集團的老板,帝都大學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高材生,而你……”
他的話沒說完,可眼中的鄙夷卻顯而易見:你不過就是個低賤的玩意兒。
露露的臉色一僵,很快又恢復過來,連連點頭:
“李老板說的是,我跟人家不能比。”
說完這話,露露便離開了李老板的房子,回到了會所為她們這群人安排的宿舍。
她們這群人作為會所的搖錢樹,會所在衣食住行方面倒是舍得,宿舍是一廳一衛(wèi)的單間,有點像后世的單身公寓,不過配置沒有單身公寓那么高。
不少姐妹們昨夜都在“工作”,今早才回來,玲玲也是其中之一,她剛回來就看到正在上樓的露露,趕緊三兩步追上她:
“你昨晚去哪里了?我把錢給靜姐了,她倒是沒追究你擅自在外的事,可你獨子一人在外一整夜,都要擔心死我了。”
露露把早上到手的錢拿出來晃了晃:“看見沒,李老板給的。”
“你昨晚跟他?”玲玲倒吸一口涼氣,“圈子里的姐妹誰不知道他是個變態(tài)啊,就會折騰人,你沒受傷吧?”
“受傷又怎樣?只要有錢就行。”露露笑得冷漠,“行了,你別管我了,回去睡吧。”
露露回到自己的房間,鎖上門,去浴室洗了個澡,把身上的痕跡全部沖洗干凈,臉上的濃妝也卸了個干干凈凈,然后走出來,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
她身上有不少傷疤,有些疤痕已經(jīng)很舊了,像是幾年前的,有些疤痕還很新,最近的應該是昨晚李老板用皮帶抽打出來的紅痕。
露露沒管身上的傷,她撫摸著自己的臉,鏡子里的人也做同樣的動作。
良久之后,她的臉開始扭曲起來:
“不一樣?哪里不一樣?憑什么不一樣!!!”
“都是流著葉家的血,都是同一個祖宗,憑什么葉寧就要比我高貴!!!”
“同是鄉(xiāng)下出來的,我受盡苦楚低入塵埃,她光鮮亮麗高高在上,憑什么那個賤人的運氣這么好?”
“葉寧……”
如果葉寧在這里,一定會認識這個名叫露露的女人,竟然就是好幾年前嫁到紅旗大隊隔壁縣城王家的葉歡!
沒有人知道葉歡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就連帶她入行的靜姐也只知道,這個女人幾個月前到達帝都的時候,身無分文、饑寒交迫,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愿意做。
事實上她的確是干這一行的料,靜姐上手帶了一個星期,她就做的熟練無比,甚至和玲玲這種已經(jīng)待了兩年的老員工一樣,成了會所的臺柱子。
一陣驚濤駭浪在葉歡的心里掀過,她慢慢地平靜下來。
她想起那些年在紅旗大隊的時候,葉寧處處針對她的事情,她的學業(yè)、她的愛情、她的坤哥,全部都是因為葉寧這個賤人而失去!
葉寧是她痛苦的起點,所以她一定要報仇!
想到這里,她穿好衣服,找出紙筆寫了一封信,出門到了郵局,把信寄到了千里之外的鄉(xiāng)下,紅旗大隊葉家人手里。
她收拾不了葉寧,但總有人能收拾,就算弄不死葉寧,也得讓她脫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