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見她這般,問道:“皇后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擔心馥貴人辦不好,還是……”
“我沒事。”南嘉沒有與她多說,回了鳳儀宮,就獨自去里間歇著了。
芙蓉瞧見她這般模樣,只問了問一側負責日常伺候的宮女:“皇后娘娘最近怎么了?”
“奴婢也不知道。”那宮女想了想,諱莫如深的壓低了聲音,道:“皇后娘娘好像自從馥貴人得寵后,就一直不太對勁,有時候還會自言自語的念叨些什么。”
芙蓉聞言,朝里間看了看,卻只看到南嘉獨自坐在梳妝臺前默默想著什么,只覺得奇怪,倒也沒再說什么。
到了下午,眼光也大了起來。
漪瀾小筑里,林楚玉那身被扯破的衣裳已經被檬兒拿去燒掉了,林楚玉則坐在院子里掛著的秋千上,看著五月盛開的繁華,出神的想著什么。
“貴人,王太醫來了。”檬兒道。
“嗯,請他到花廳說話。”林楚玉面色淡淡的起了身,到了花廳坐下。
王太醫才來,林楚玉便看到他臉上似乎有幾道抓傷,整個人也躲躲閃閃的,看起來像是發生了什么般。
林楚玉打發了檬兒幾人下去,才問他:“王太醫,您這是怎么了?”
“沒事,就是家里一點小事。”王太醫捂著臉難堪道。
“應該跟韓家的事沒關系了?”林楚玉淡淡倒了杯茶,問。
王太醫眼底一動,忙道:“沒關系沒關系。”
“王太醫可知道隱瞞的后果?你在乎你一家人的性命,我可不在乎,到時候他們全死了,我也不會傷心。”林楚玉冷冷威脅。
王太醫這才忍不住噗通跪了下來,看著林楚玉,道:“貴人,實在不是下官要隱瞞,實在是那崔家……崔家人太可怕了,他們直接雇了一批人到下官的家里去,還抓走了下官的兒子兒媳,不許下官透露崔少夫人的事,并且……并且……”
“并且要你供出我。”林楚玉問。
王太醫這才忙道:“我還沒說,可是我的兒子兒媳……”
“他們被抓走多久了?”林楚玉問。
“已經一天了。”王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又抬頭看了看,見林楚玉臉上并沒有生氣的樣子,這才松了口氣道:“他們說,給我一天時間,交出您,還要想辦法讓崔少夫人咽氣。”
林楚玉眉心微緊:“你倒是寧愿在家跟你夫人打架也不肯來找我。”
“下官是擔心貴人會……”王太醫沒敢往下說,一般宮里的貴人不都是選擇明哲保身么,若是知道自己有可能透露她的行蹤,估計早就要殺了他滅口了。
林楚玉看了眼外面悄悄往這兒瞄的眼睛,淡定道:“今兒的藥帶來了嗎?”
“帶了。”王太醫從衣袖里小心的拿出個布包來。
“你先回去,你的兒子兒媳,我會盡快找人營救,若是在他們約定的期限最后,人沒有救出來,你便交出我的身份便是。”林楚玉淡淡道。
王太醫愣住,這個馥貴人,難道真的一點兒也不怕嗎?要面對的可不僅僅是崔家,還有崔家背后的相爺和嫻貴妃呢!
“沒聽到我的話?”林楚玉問他。
王太醫這才忙回過神來,哆嗦著起了身,趕忙走了。
林楚玉將藥收好后,從發髻上取下了一支簪子,在身上新換上的這套蜀錦的宮裙上微微一戳,而后才朝外道:“檬兒?”
“貴人,奴婢在呢,怎么了?”檬兒連忙走進來道。
林楚玉朝她揚了揚衣袖,不滿道:“這便是司衣局送來的新衣?怎么還有這樣的瑕疵,去把司衣局的管事姑姑找來!”
檬兒瞧見她盛怒的模樣,不敢耽擱,立即就打發人去司衣局請人了。
不多久,小桑就親自過來了。
“奴婢見過馥貴人,奴婢聽說您的衣裳有問題?”小桑忙道。
林楚玉也沒避諱旁邊的人,皺眉道:“居然有這么大的瑕疵,我雖只是小小貴人,可待你素來不薄,你就這般馬虎伺候?”
“是奴婢的疏忽,還請貴人責罰。”小桑立即惶恐的低下頭,心里卻清楚,林楚玉這般急著將她叫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林楚玉依舊冷著臉,吩咐檬兒:“去,拿藤條來。”
檬兒見她果真發這么大脾氣,才忙勸道:“貴人,您消消火兒,司衣局的下人辦事難免有疏忽的時候,肯定不是故意針對您,況且您以后的衣裳都還要司衣局做呢。”
“難道我便如此輕易放過她不成?”林楚玉不滿的推開檬兒,道:“去,取藤條。”
檬兒見她果真堅持著,這才不得已退了下去。
待她一走,林楚玉睨著早已打發到外頭的宮女,才低聲跟小桑道:“立即讓胭脂黑狼營救被崔家抓走的王太醫兒子兒媳。”
說罷,林楚玉便砸了一旁的茶盞,大聲朝外道:“行了,你若是重新做一件來我就原諒你,走吧。”
小桑會意,一番告饒后,便離開了。
檬兒拿著藤條來,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么,但看著依舊氣呼呼的林楚玉,又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等衣裳的風波過去后,林楚玉便去養心殿伺候了。
皇后可還等著皇上過去用晚膳呢。
林楚玉過來時,魏臨淵似乎剛與幾個信任的大臣們商議完什么,連韓御史也在,一個個面色都不輕松。
林楚玉過來,他們剛好散下去。
倒是靜親王,最后離開時,疑惑的看了眼林楚玉才走。
“你來的剛好,梁家少夫人因為你一次頑劣,聽聞差點鬧得上吊。”魏臨淵頭也沒抬道。
林楚玉眉梢微挑,柳宜蘭那也不過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罷了,她怎么可能舍得死?但鬧到這個地步,她跟梁景之間,已經早就有隔閡了吧。
也是,一個滿心算計身邊人的人,怎么可能得到身邊人的愛,不過柳宜蘭,你的噩夢才開始呢!
林楚玉走過來,泡了茶,才輕聲道:“皇上今晚可想去鳳儀宮用膳,皇后娘娘準備了您喜歡的飯菜。”
“愛妃希望朕去?”魏臨淵喝了口茶,淡淡問。
“臣妾自然希望皇上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林楚玉垂著眼簾,終是揚起唇角:“可皇上到底是皇上。”
“朕對女人沒興趣。”魏臨淵淡淡說罷,便起了身往里而去。
走了一段,魏臨淵見她還垂著眼眸微微緊握著手,眸色微深:“還不來服侍朕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