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左思右想,還是打電話告訴祁薄這件事。
這個時間,祁薄剛到公司,邊接電話,邊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遠遠看到他來了,張天嬌忍不住嘴角彎成一個微笑的弧度來。很顯然,一掃前些天的陰郁,現在心情豁然開朗。不自覺的抬起腳,朝著他走了過去。
遠遠只見他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一手指電話,一手正在解西裝的扣子。在見她朝自己走來時,本就沒有表情的臉更是一沉,這個細微的表情,讓她的腳像灌沿一般,定在了原地。
一時進退兩難。
外間有助理秘書看到這一幕,均垂頭假裝工作,誰也不敢八卦老板與未來老板娘的私事。
祁薄將西裝掛到椅背上,單手置于桌上,蹙著眉頭,聲音有些不悅的問:“吱吱唔唔有話就說。”
陳媽左思右想決定告訴他,結果,電話通了又怕說了影響兩人的情調。一時有些懊惱自己多事,打了這個電話。現下好了吧,下不來臺了吧。
只得硬著頭皮說:“歐陽小姐早上晨吐了。”
蹙著眉,祁薄坐進椅子里。將手機換到另一個手上,然后來開電腦,因為她又不舒服了,既然吸恥的又舍不得。話氣軟了軟,說:“弄些合她口味的東西。”
陳媽見他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咬了咬牙,說:“我覺得她可能懷孕了。已經有些天了,總這樣吐,臉色差,還沒有精神,八成是懷了。我早上問她,她的否認了,可是表情分明是被我猜中了而慌亂。”
誰知,隨著陳媽的話,祁薄有臉色越來越難看。
懷孕了?
既然一聲不吭?
她想干嘛?
掛了電話,立馬打阿寬的電話:“最快的時間里告訴我歐陽陌人現在在哪兒,我現在要見她。”她如果真的是懷了,為什么要瞞著?
難道
一個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他的臉色鐵表。
“該死。”
起身在辦公室里來回的走動,握在手里的手機寂靜無聲,他不時的看一眼。時間過得太慢,才幾分鐘。他煩燥的頭上都出了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索性拿了椅子上的西裝,闊步朝門外走。
誰知還站在門口的張天嬌正好攔在了他的眼前,一副沒有要讓開的打算。“你去哪兒?”
誰知她話才說完,人就被一把推開。
因為他今天來上班,她認真的畫了精致得體的妝,選了一個小時的衣服,用心的搭配了一雙十寸的鞋,現在被他一推,腳下不穩,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她是跟這個辦公室犯沖不成,沒有一次來討到好處的。
誰知,祁薄剛順利的與她錯身而過,就被她不依不饒的反手給拉住了。“現在上班,你去哪兒?”剛來就走,阿姨一定又要生氣了,他不知道嗎?
要不是自己找阿姨求情,他這會兒還在家里游手好閑,無所事事呢。
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誰知,祁薄扭過頭來,望著她的眸子漆黑,里面醞釀著巨大的風暴,轉瞬就襲擊了她的整個靈魂。讓她整個人都呆住了,她絕對不會懷疑,自己這個時候如果多說一個字,他會放過自己。
所以,成功的讓她閉嘴,他用力的踢開她的手,扭頭就走。
阿寬的效率很高,祁薄剛到樓下,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找到了嗎?”
冷硬的聲音讓阿寬心里一沉,因為他查到歐陽陌的行蹤時,大概的明白了他為什么這般生氣。“在一家位于城北工業區五家路與和平大道交匯處一家私人婦科醫院。”
果然
這個不安分的女人。
祁薄渾身都莫名的抖了一下。
他不會傻到認為她是去哪兒給他的孩子做檢查,所以,咬著腮用力的說:“這家婦科醫院以后我不想聽到也不想看到,你自己看著辦。”
阿寬一愣,在電話那頭沉聲道:“是。”
歐陽陌被護士安排在一張手術床上躺著,然后給她打針。這是一間只有兩三平方的手術室,就在房間的后面,用簾子隔開的一塊地,旁邊還有洗手的池子,與一個焊接的四方桌,整體簡陋。
門一開簾子下袂就飄動起來,給人一種非常不安全感,好像隨時有人會撩開簾子進來。
整個過程都安靜無聲,當剛才那個給她看診的醫生連戴手套邊進來時,說:“可以了,后面我來就行。”
護士離開后,她在歐陽陌的下方坐著。一盞大功率的燈‘啪’的一聲打開,她用手調了調位置,照到一個歐陽陌不敢言說的位置。
“張開。”醫生用力在她腿上一拍。“我給你做好點,不要緊張。”她現在的語氣,比剛才好太多了。
歐陽陌‘嗯’了聲,不再多言。
誰知醫生頗為吃驚的又問了一句:“你結婚了。”
歐陽陌不知道她為什以這樣,有些吃驚的說:“沒有。”
然后便是彼此不再說話。
迷迷糊糊感覺眼皮很重,她知道應該是麻煩的作用,便乖巧的閉上眼睛。心里澀疼,這個孩子在自己一覺醒來時,就會離自己而去。
現在,那只在下面動作的手,正在取他的性命。
天啦——
他雖然沒有生下來,可也是一條命,來到這個世界,就會像所有健全的人一樣,活生生的。就因為自己的原因,他沒有來到這個世界看一看的資格的。
眼角有淚無聲落下。
便再也沒有知覺。
當她被人用手拍醒時,整個人茫然的。望著一直在說著什么的護士很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么。
“你先別動。”護士阻止她伸手的動作,一把按住。“你這個手在打針呢。”
誰知,她就是固執的伸手去摸。
他已經不在肚子里了吧?
感覺整個人被挑空了一般的難受,忍不住喉間泛濫的澀意,眉頭都紅了。
一旁的護士嚇了一跳,緊張的問:“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感覺,你說話啊?”
抿著嘴唇,用力的搖了搖頭。
護士不確定的捉住了她的手,這才反應過來,她是舍不得孩子,心里鄙視到。舍不得還來打孩子,太作了吧,真惡心。
用力的捉住了她的手。有些生氣的說:“叫你別動,這下好了吧,漏針了,真是煩死了。”說著,用力的拔了她手背上的針頭。“能坐起來嗎?到外面去打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