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會后患無窮的。”葉凝汐哼笑一聲,“戴上了就直接啟動定位,摘下去還會報警,可貼心了呢。”
陸倩:“……!”這形勢逆轉太快,快到她幾乎都有點跟不上葉凝汐的節奏了。
所以,瞎逼逼打嘴炮這么半天,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真是奇怪了,同樣是腦回路,葉凝汐的就是高速公路,她自己的……陸倩仔細想了想,emmmmm,扎心了。
陸靳笙臉色沉凝。
“嘖嘖,這上面還有生命監測呢。”她晃了晃手腕,獻寶一樣,眸子泛著锃亮的光。
卻叫人平白恨得想磨牙。
殺不了她,總可以砍了她的手。
然后,這個念頭還沒落地,她就告訴他,想都別想。順便還特煩人的提前一步說出口,堂而皇之的警告對方,小樣,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
陸靳笙笑了,給她生生氣笑了。
這么棘手,這么狡猾,可偏偏,看著這樣的她,還覺得順眼。
真是,瘋了。
陸靳笙往前走近她,將她那只拿著眉刀的手,慢慢傾軋過去,扣在墻上。
身高優勢下,居高看著她,那得意乖張的眉眼之間,還有盈盈的笑,“看樣子,今天只能到這了。”
她沒反抗沒動也沒躲,抬眸迎上他,意味深長,“細水長流不斷頭,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
“多長?白頭偕老?”他挑眉。
“是不死不休。”她歪頭。
指尖碾過她微涼的嘴唇,他笑,“你知道你現在多可愛嗎?”
“知道啊,長眼睛的都該有這樣審美。”葉凝汐眨眨眼睛。
“見仁見智,物以類聚的人才會互相欣賞。”陸靳笙湊近她耳邊,“陸靳南跟你我是一類人嗎?”
尾音一抹,感覺到她微微停滯的呼吸,他輕笑一聲,在她臉頰上淺落一吻,“小淺,你我才是天生一對。”
“天生一對嗎?”葉凝汐重復了一聲,語氣突然溫柔下來,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緩緩開口,“阿笙,你知道嗎,如果三年前你不那樣做,宮家早就是你的了。”
陸靳笙一怔,視線所及,她微微低垂著臉,潔白的牙齒細細咬過下唇,很小的動作,很難發現,也很少有……是她認真感性的一面。
莫名的,心里一動,他緊跟著問,“你什么意思?”
“我曾經留下過一份生前遺囑,如果我有什么意外,由你來繼承宮家的一切。”她一字一頓。
有那么一會兒,陸靳笙就這么看著她,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似乎在衡量這話的真假,又像是一時間呆住了。
“放開她。”
身后,冷冷的一句然傳來。
聲音很熟悉,在場的人都在第一時間辨識出來。
陸倩一顫,那是……白夜。
早有準備的事,葉凝汐并沒有多大反應,依舊看著面前的男人,“還不走?”
“你這是……舍不得我死,還是舍不得我走?”陸靳笙不慌不忙的笑。
在帶上定位環的那一刻,陳斯寒那邊就應該接到消息了。“他快來了。”葉凝汐淡淡開口,臉上的乖張和凌厲慢慢收斂,收斂到眸底,再壓下心底。
陸靳笙神色陡然一凝,捏著她的手腕逐漸用力,復又松開,轉身。
視線略過她臉上的血痕,隨即又低垂下去,白夜擺弄著手里的槍,唇角的弧度絞了幾分殺機,“傷了我的女人,還想完好無損的離開,你覺得合適嗎?”
陸靳笙笑容溫潤,轉眸看向葉凝汐,“你說,合適嗎?”
“讓他走。”葉凝汐視線掃過一旁的陸倩,她的手有些顫抖。
白夜抿唇,側開身。
陸靳笙卻陡然察覺到什么,同樣看向一旁的陸倩,忽的明白過來,“難怪,你一直都沒叫我的名字。還真是,愛屋及烏。”
尾音一抹,他轉身就走。
直到陸靳笙的車走遠,白夜依舊那樣遠遠的站著,沒有靠近過來。
不是不擔心她的傷,只是……沒有她的吩咐,他不能動。
“影子應該和他在一起,派人跟著他。”
“是。”
那丫頭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先前是迫不得已,現在是害怕遇見。
葉凝汐幾不可聞的輕嘆一聲,看到的遠比聽到的更能絕了人的念頭。
白夜,不適合她的。
“過來。”
“是。”
白夜走到她身邊,順手扶住,“你怎么樣?”
看見了嗎,丫頭,這個男人對旁人旁物置若罔聞,眼里心里只有另一個女人。哪怕看見你倒在地上,他都沒有問一句,是死是活。
“抱我。”她凝了凝眉,頭疼的厲害。
不只是傷口,感覺額角的神經都跟著突突直跳。真是有點托大了,受傷是形勢所逼要出其不意去救人,但她頭鐵硬接這一下,卻是沒想到的。
白夜立刻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又看了眼那蒼白的臉色,“我先幫你緊急處理下傷口。”
“這你都準備了?盼著我受傷?”葉凝汐語氣漫不經心,頭靠在他肩膀上,視線越過,不著痕跡的看向呆呆坐在白夜身后的陸倩。
“別胡說。”白夜擰眉,聲音卻是有溫度的。兩個人之間生了嫌隙,他一度以為她不會再理他了。“一直有備著。”
是了,模糊的記憶里,每一次受傷,他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第一時間為她處理傷口。她還一直以為,是林川交代的。
葉凝汐怔了怔,終究……是家人。再怎么吵,怎么鬧,怎么僵,這個男人也終歸是她的親人。
手慢慢環上他的肩頸,把臉埋在他懷里,她聲音很低,“白夜。”
白夜動作一僵,抱著她的手微微發緊。
后面的話,她沒有說。
但他知道,她的意思。
我們和好吧。
小時候,就是這樣。
吵吵鬧鬧,她性子又拗又倔,從不會低頭。
他還記得,有一次鬧別扭,好幾天誰也不搭理誰。
最后,也是他忍不住去找她。
在她的書房里,她背對著他。
誰也沒開口。
他、蕭凌、林川都是宮家從小選拔訓練出來的,各司其職,同時又有一個共同的職責,給她滿足,為她紓解。
少年熱血,總有些欲念難以控制。
可她卻從來疏離。
也不知當時怎么想的,他大著膽子,從身后抱住她,說,“我把第一次給你,別生氣了。”
她沒有拒絕他的擁抱,卻按住了他撫上來的手,說了句,“白夜。”
如出一轍,卻比當時多了溫度和認真,但依舊疏離。
她不生氣了,但像當年一樣,理智的劃清了兩個人的界限。
“小淺,”白夜聲音微啞,低頭看她,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很近,這一次不是從背后,是在她面前,抱著她。還是不甘心,想要爭取一下。
他想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