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半年之久,鐘意并沒有覺得他們之間存在隔閡,往沙發上一坐絮絮而談起來:“洋洋哥怎么在這里開店,我聽說你在紐約混的不錯啊。”
張洋笑了笑:“想回來了,畢竟家在這。”
“這店開著也算是打發時間了。”
張洋說的輕松,而事實是他在國外過的并不如意。
他的好兄長,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就是相隔兩個世界也妄圖把手伸過去,讓張洋過的不得安寧。
好容易回到了這片土地,如今已掌家的兄長更是以成年為由,斷了他的所有經濟來源;就連財產分割他也休想得到點皮毛。
可以說張洋已經是山窮水盡,窮途末路了。
這家店是他最后的積蓄,為了錢他幾乎是什么活都接,只要給錢。
一個人在經歷從有到無往往,比從無到有更為艱難,張洋也不例外。
他太渴望了,這種渴望在他步入絕境之時更是被無限放大到極致。
錢和權,他張洋憑什么不能擁有,只因為生的見不得光,就注定低人一等?
這話說來可笑,21世紀,人還有金字塔般的貴賤之分。
普通人張洋不知道,但張洋打小起就承受了各種指指點點,如同喪家之犬。
表面看,他的生活確實富足,吃用穿住是最好的,就讀的學校是頂尖的;然而背地里,就是家里的一個傭人都能給他甩臉色看。
張洋不是一個甘愿如此的人,他活的如此疲憊,這時有人給他遞來橄欖枝無疑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也是他第一次,做了違背自己良心的事。
但他并不后悔,因為報酬給的甜果足以淹沒他的所有愧疚。
張洋是做夢都想看到他那高高在上的好兄長求他,跪倒他那金貴的膝蓋像條狗。
如此的致命誘惑,猶如誘惑亞當的蘋果,哪怕明知道蘋果樹上盤居著毒蛇,也無法制止自己停止。
張洋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了,但他仍不希望破壞在鐘意眼中知心大哥哥般的自己。
鐘意被家人保護的太好,干凈的不沾染一點世俗,在他的眼中就仿佛張洋還是曾經的張洋。
鐘意得了回答倒也沒想著刨根問底,他瞅了顧嶼非一眼心生疑惑。
“說起來,大哥怎么會在這里啊。”
大哥...
“顧家的?”
答案幾乎顯而易見,張洋的心情一時復雜起來。
這聲大哥實在太過耳熟,據張洋所知,能被鐘意喚作大哥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人。
那人是鐘意時常掛在嘴邊得,讓張洋心生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的那個人。
鐘意并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在一旁笑著介紹:“是啊,洋洋哥還不認識他吧。”
“顧嶼非,我大哥~”
張洋想配合笑笑卻怎么的都笑不出來,內心猶如驚濤駭浪般的起伏不定。
顧嶼非趁著他們說話,早就麻溜的偷掐了駱東升一把;駱東升使的力本來就不大,這暗搓搓的一掐當即松了力道,顧嶼非得以麻溜下了地。
他在一旁聽著他們嘮嗑聽了好一會,始終不見停止漸漸不耐煩起來。
“老板,你還做不做生意了。”
生意?生意肯定是做不成了,張洋不自然的哈哈了幾聲,企圖蒙混過關。
鐘意狐疑道:“生意?”他打量了一下這家五臟俱全的小店,心中起疑:“大哥不會是想燙頭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鐘意盯著小幾最上方的那本雜志上夸張到極致的宛如掃把頭的發型,突然頓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鐘意對于顧嶼非的審美觀是不報希望的,要問原由,那滿身破破爛爛沒一塊完好之處的衣服就是鐵證。
幾曾何時他大哥的品味有如此...奇特過。
他本是對于顧嶼非的衣服選擇視而不見的,畢竟在失憶的沖擊下,這些小細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如若在來個宛如行走的掃把樣式的的發型,鐘意絕對是無法接受的。
鐘意緊張起來,恨不得沖過去,搖顧嶼非肩膀勸他改邪歸正:“大哥,你可千萬不能燙頭啊。”
他真怕爺爺他老人家看到了能暈過去。
顧嶼非打定了主意那是誰勸都沒用,最重要的是他話都說出口了,那無論如何是不能不作數。
否則他葬愛三少的威名何在。
顧嶼非瞇了瞇眼:“你是覺得我出不起這個錢嗎?”
鐘意:“不...不是啊...”我是怕爺爺打死我。
錢不錢的在顧嶼非看來根本不是問題,他既然來了還能空手套...白狼么..么..么
顧嶼非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摸來摸卻發現只有兩袖清風。
...他后知后覺的想起,他好像..還真沒錢...
顧嶼非雖然貴為葬愛三少,但同時他也是個守法的好公民,霸王餐什么的自然不是他這個守法公民會做的事。
他有些心虛,思來想去,還是有些不死心,內心掙扎了幾番,招呼駱東升低下頭來道著悄悄話:“你有錢嗎?”
駱東升一愣,果斷搖頭道:“沒錢。”
開玩笑,就是有錢也不能說有啊;那發型別說鐘意看得難受,就是駱東升看得也糟心。
畢竟行走的掃把什么得這種魔性畫風,恕他年紀大了,年輕人的時尚他真的吃不消。
顧嶼非低落的低下了頭,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就差在臉上寫著你怎么能不帶錢了。
駱東升:...怪我咯!!
顧嶼非嘆了口氣,強硬的態度終歸了軟了幾分。
駱東升是誰,他可是見證了顧嶼非精分過程的人,此刻見他松動,立馬遞上了臺階給他下。
“我看今天外面天沉,等會可能下雨,要不就...”駱東升的話沒說完,但總體的意思就是天氣不好,影響燙頭。
這話純屬瞎扯淡,燙頭跟天氣能有什么關系。
可這個臺階卻恰好是顧嶼非需要的。
“不燙了,老板真是不敬業,就顧著瞎聊天。”顧嶼非狀似不滿的吐槽,以來掩飾自己沒錢的事實。
驕傲如他,顧嶼非才不會說是因為窮呢。
張洋:.....
鐘意:.....
鐘意目瞪口哆,前后不過一分鐘,顧嶼非便改了口,他絞盡腦汁準備的長篇大論都還沒派上用場。
顧嶼非這會兒不燙頭了,再留在這里沒什么意思,他自顧自的拉著駱東升要走,出門之前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停了下來。
“小弟,你不走?”
鐘意掏了掏耳朵,以為出現了幻聽。
“什么??”
“...你不是叫我大哥?”顧嶼非納了悶了,大哥大哥的喊的那么勤,現下他承認他了,怎么還傻愣愣的。
顧嶼非轉頭看了駱東升一眼有些頭疼,這最近收的兩個小弟怎么都這么木呢。
哎~
駱東升: ....
作者有話要說:
啊哈。答應要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