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總。”
小湛看著走過來的牧生畢恭畢敬的問候一聲。牧生眼睛還紅著。
牧生手里握著的手帕是濕的,眼神掃過小湛,“冷恕呢?”
“冷少在找夫人。”
牧生啞著嗓子,小湛抬頭撞進她通紅的眸子里,如果沒有牧生,程若曦或許就不會出意外。
小湛現在對牧生,沒有一點好心情。
“您現在最好還是別見冷少了。”小湛聲音略微嚴肅,本來已經轉頭的牧生突然回頭,嘴角冷笑。
“怎么?現在連一個小助理都敢對我指手畫腳?”牧生冷冷一笑,“小湛,看來你們冷少沒教你怎么做人?”
小湛不卑不亢,牧生他得罪不起,不過這個時候牧生出現。
冷恕可能會動手,一旦撕扯起來,牧生和冷恕誰的臉色也不會好過。
“牧總嚴重了,我說的話也是為了牧總和冷少著想。”
此時,小湛的目光依舊追隨著冷恕,冷恕由著人領著上樓了,身影消失。
小湛不放心,視線淡淡落在牧生身上,涼薄如夜,“牧總,失陪了。”
牧生勾唇,身后的老李湊上來,“牧總,咱們去嗎?”
牧生手一抬,“不用,冷恕又不是傻子,沒那么好騙。”
她看了眼手表,離程若曦落地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純白色的門緊閉,門內門里連接著兩個世界。此時的白色落進冷恕的眼里格外的扎眼,跟在旁邊的護士推開了們提醒,“冷少。”
純白的布蓋住了那抹纖細的人形,渾身燒焦分辨不出來模樣,很難想象人本來的樣子。
本來活生生的人,此時安靜無助,面目全非。
冷恕在床前站定,伸出手拉開白布一角,臉看不清楚,那股焦味往鼻子里鉆。
抬手,簾子被拉上。
小湛趕過來的時候,冷恕正站在樓道里抽煙,靠在墻上垂下來的劉海恰好遮住了他的臉。
“冷少。”
“嗯。”冷恕應了一聲,彈了彈煙灰,“我們走吧。”
“那…夫人?”
冷恕忽然抬起頭,眼睛里多了些慶幸。小湛正盯著他看,冷恕喉嚨滑動,輕輕笑了,“小湛,那不是她。”
“冷少,那夫人…沒事?”連小湛的眼睛里都多了興奮。
冷恕吸了口煙,微點了下頭。
“我女兒呢!”一個聲音沙啞的女人由兩個人攙扶著走進來。
目光兇狠的掃過小湛和冷恕,跟在身后的護士一路小跑回來。
“您先等一下。”
“等什么?!”婦人的手指都在顫抖,“我女兒是名牌大學畢業的!一畢業就得到了高薪的工作!她才二十四歲啊!她怎么能…能…”
婦人話還沒說完,蹲在墻角,捂嘴大哭。
哭聲響徹整個樓道,護士搓了搓手想要安慰也忍了下來,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
盡管看過太多生死,每次依然會心痛。
跟著婦人的兩個人,扶著她進了病房,冷恕收了手里的煙,里邊傳來撕心裂肺的一聲。
“小湛。”
“冷少。”
“走吧。”
冷恕似是嘆口氣,抬起腳步,小湛視線掃過,那婦人像是哭的暈倒了。
“冷少?”
牧生站在樓梯下,冷恕站在樓梯上,四目相對,牧生神情凝重。
冷恕沒多停留,路過她時,說了句,“你贏了。”
牧生晃神,冷恕回頭看她,“我等她回來。”
人走了很遠了,牧生抬步上樓,死于車禍的是她公司里的秘書。
人剛一出現,剛才那個婦人剛起來,見到牧生情緒激動。
“牧總,您是牧總吧,我女兒我…”
牧生扶著她,緩聲安撫,“出現意外也是我們想不到的,我也很痛心,她是個優秀的孩子。”
被人肯定,婦人捂著自己的心臟更加痛了。
“是啊,她的夢想就是成為牧總這樣的人,每次打電話給我,都說跟牧總合作最開心。”
牧生握了握婦人的手,“我們公司會補償你的。”
她回頭喊了一聲老張,拿過一張卡遞過來,“您拿著。”
“使不得啊,這可使不得啊,我女兒…”婦人一說兩個字,就忍不住哭。
“您拿著,這是您女兒應該得的,她有這個能力。”
“您再不接我不安心。”
夫人顫顫巍巍的手一直在抖,接過卡連聲道謝,“我女兒可是有個好上司啊,我替她謝謝您。”
牧生又安撫了一會婦人,等她下樓時,恰好撞到剛上樓的方嵐。
她受了傷,如果沒有那些保鏢救她,可能連命也沒有了。
方嵐胳膊斷了,打了石膏,臉上臟兮兮的還沒有洗,看到牧生先是一愣。
“牧…”
“你倒是命長。”牧生冷眼看她,“良心不忍了?上來看人?”
方嵐眼眸垂下,不敢看牧生的眼睛,“那人…”
“死了。”
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方嵐心頭巨震,車體爆炸是她也沒想到的,現在死了人,她擰緊了眉頭,眼淚聚集。
“我…”
“方嵐,你好自為之。”
牧生說完話就走,在醫院耽誤這么長時間,她回頭問了句老李,“若曦落地了嗎?”
“電話還沒打來。”
牧生的心七上八下的,總是擔心會發生什么事,冷恕剛才那番話,倒是讓人心里犯嘀咕。
他不是輕易放棄的人。
可程若曦也不是。
夜幕降臨,整座城市被黑夜籠罩,緩緩亮起的燈光,映的整個城市燦爛輝煌。
冷恕從車里走下來,冷家的燈光熱烈又明亮,連外邊的墻體都重新裝飾了一遍。
彩色的燈光交織,像是一副畫。
冷恕臉上染著夜的涼,和心中的疲憊。像是坐過山車是的,聽到她出事的消息,知道出事的不是她。
直到現在,坦然接受她的離開。
一推開門,靠在沙發上打盹的張媽立刻起身,“少爺,夫人…”
本來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了,跟在冷恕身后的人是湛特助。
沒有夫人,張媽臉上的表情僵住了,緊張的看冷恕的表情。
他淡然,只是眼睛里的疲憊蓋不住。
“吃過飯了?”
一開口,嗓子忽然啞的厲害。視線落在餐桌上,滿滿的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