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全是腥紅。
司夜傾站在房間門口,堅冷如他,也在這片紅里閉了閉眼。
墻壁,地板,床單……全是深紅血液,全是陶然的血,他從不知道,一個人竟然可以流這么多的血!
“離婚協議:陶然自愿與司夜傾結束婚姻關系,不要財產,不要賠償,不要男方承擔任何責任與義務。”
“夜傾,只請你保證陶宣的人身安全,就當用我的命換取他的存活。我這一生最大的錯,是愛你。你這一生最大的錯,大概是遇見我。即使我拼盡全部去愛你,你還是恨我入骨,從此之后,你再也不用見到討厭的我,真好。”
血字凄凄,司夜傾望著那一行又一行蜿蜒的紅,有些奇怪的慌張。
陶然,你太天真了吧,以為一死就能百了嗎?
你的罪還沒有贖完,我絕不允許你死!
冷冷握拳,司夜傾箭步沖進車,一腳油門踩到底,直奔醫院。
***
“媽媽……”
迷迷糊糊中,陶然看到母親陸月正朝自己招手。
她笑著撲進熟悉的懷抱,哽咽道:
“媽媽,我好想你,你是來接我的嗎?媽媽,我好累,好痛,痛得每一塊皮膚都像在火上烤,媽媽,你帶我走吧。”
“乖孩子,你受苦了,陶宣呢?”
“小宣好好的,媽媽別擔心,他……”
森冷氣息驟然間逼近,驚得陶然渾身一顫。
她往母親懷里縮,陰惻惻的男音如從地獄十九層傳來:
“陶然,你要敢死,我立刻把你媽的墳刨了,把陶宣拎到你面前殺了!我說到做到!”
母親像幻象一樣消失在空氣里,陶然害怕極了,一邊跑一邊大喊:
“媽!媽!”
“聽到沒有,不準死!來人,叫他們立刻把陶宣綁上回國的飛機。”
話一落,陶然立刻感覺到像被什么東西拽住,生生的往上拉。
她力氣全無,依稀聽到有人吩咐記錄:
“電擊第二次,心跳恢復。”
病房里,醫生擦掉額頭冷汗,忐忑望向滿面陰鷙的司夜傾。
“司少放心,司太太已恢復心跳,只要好好休養,不會有生命危險,您別擔心。”
“擔心?”司夜傾惡狠狠瞪他,“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擔心?她是罪人,沒贖完罪之前,死太便宜!”
與此同時,淺水灣別墅里,譚婉心憤怒將花瓶摔向墻壁,眼睛里全是淬毒的光。
“你說什么,他叫醫生不惜一切搶救那個賤人,怎么會?怎么會!”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她恨恨踢向身旁趴著的小貴賓犬:
“那賤人究竟有什么好,他為什么不讓她去死!你給我在醫院動手腳,讓她去死!”
棕色小狗狗吃痛,可憐巴巴看一眼主人,默默躲去床底下。
嫉妒和憎恨的火焰讓譚婉心的面龐變得扭曲,她大口呼吸,走到落地窗旁:
“他安排人把守?笨蛋,你就不會見縫插針安排嗎?”
邁巴赫優雅駛近,瞥見偌大車庫里停放著的Ecosse限量版炫酷摩托車,譚婉心邪惡笑了,露出潔白牙齒:
“算了,不能安排就不安排,去幫我做件別的事,酬勞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