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逸天其實就跪在秦炔身邊,因為metin毒品的關系,他相貌丑陋到極致,五官都變形扭曲了,自然是很難再讓人與那張英俊非凡的臉孔相聯系。
“我在這里。”低沉沙啞的聲音,從那張丑陋不堪的男人嘴中發了出來。
權相宇和米亞都有睜大眼,惶然之余,又帶著不可置信,米亞雖然聽夏雨桐說過少爺會毀容,但沒想到會嚴重到如此地方,簡直可以用面目全非來形容了。
米亞睨眼朝夏雨桐望去,只見她臉色慘白到了極點,一直垂著眼眸,不敢看少爺。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變成了這樣?”權相宇回過神后,悲恫的看著冷逸天。
冷逸天緩緩抬起眼眸,他在看向權相宇時,瞥到了他身后的一抹纖影。
夏雨桐,她居然還敢過來?!
噌地從地上站起來,他情緒激動走向夏雨桐。
聽到腳步聲,夏雨桐的心,瞬間跳到嗓子眼,身子越發抖得厲害了。
腳步,停到了她的跟前。
“抬頭,看著我。”他冰冷如霜的聲音,從她頭頂響起。
夏雨桐雙手緊緊捏成拳頭,指尖勒進了血肉里,卻絲毫不知疼痛,她緩緩抬起眼斂,在看到那張完全扭曲變形的臉孔后,她倒抽了口氣。
冷逸天從她晶亮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相貌,因為悲痛流過很多淚,他的雙眼,又紅又腫,這副尊容,當真是奇丑無比!
夏雨桐淚眼朦朧的看著冷逸天,盡管心里早已做好了他會變丑的準備,但沒想到,會變形到這種程度,胸口,有種撕裂般的疼痛。
“對不起”現在能說的,也就只有這三個字了。
冷逸天仰頭大笑了一聲,他眼眶通紅的看著不敢正視他的夏雨桐,是因為他太丑,所以連多看一眼,都覺得害怕嗎?
她真是狠心啊,居然和莫少文用這么毒的計謀,將他毀得夠底!
“你來干什么?是想要看我的笑話嗎?”他冷冷問,如一只帶刺的刺猬。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起來了,沉靜在哀傷中的賓客們,紛紛朝夏雨桐和冷逸天看過來。
夏雨桐張了張泛白的嘴唇,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口,她一邊搖頭,一邊落淚。
冷逸天揚起手,夏雨桐以為他要打她,等了好半響,也不見疼痛襲來,卻聽到他低沉的冷喝,“你給我滾出去!”他指著門口,情緒再一次瀕臨崩潰。
夏雨桐睜開濕濕的眼斂,千言萬語都壓抑在胸口,看著他冰冷仇恨的眼神,她身子不穩的顫了顫,就在她快要跌倒時,纖細的腰身突然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摟住。
看到溫潤俊美的臉孔,夏雨桐想要掙脫,但他卻緊摟著她不放。
“桐桐,你怎么獨自過來了?不是讓你等我一起來的?”莫少文在夏雨桐耳邊輕輕說道,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能夠在場上的所有人聽到。
冷逸天瞳孔充血,他憤憤的看著甜蜜無間的二人,濃烈的恨,如迅速破土壯大的蔓滕,深埋進他的心里。
“你們倆個,都給我滾!”冷逸天咬牙切齒,他本來想要給莫少文幾拳,奈何他全身無力。
冷華英和周麗蘋都聽秦炔說過,莫少文就是害得他們冷家如此之怪的罪魁禍首,她們從地上爬起來,憤怒的沖向莫少文,“你居然還敢來這里,滾出去!”
莫少文將瑟瑟發抖的夏雨桐緊摟進懷里,他冷冷的看著周麗蘋,“你給我住嘴!”
周麗蘋被莫少文冰冷的氣息震懾住,她愣在原地,惶然的看著莫少文,總覺得他和印象中的一個女人很熟悉,可一時間又想不起是誰。
“莫少文,今天是爺爺的葬禮,你是專程過來攪局的嗎?”冷逸天攔身擋到周麗蘋身前,爺爺生前將母親和莫少文母親的恩怨說給他聽過,他自是清楚莫少文很恨母親。
莫少文剛想要說點什么,夏雨桐看出端倪,她揉著太陽穴,對莫少文說,“我好難受,帶我離開這里好不好?”
莫少文低頭著懷里臉色慘白如紙的夏雨桐,他抿了抿唇后,將她打橫抱起,帶了出去。
看到莫少文將冷逸天的妻子帶走,賓客們紛紛議論起來。
將夏雨桐抱到副駕駛座后,正要帶她去往診所時,夏雨桐阻止了他啟動引擎的動作。
“少文哥,我沒事,今天是爺爺的葬禮,不管你和冷家有什么恩怨,人已死去,你就讓他們替他辦個安心的葬禮吧!”夏雨桐淚眼婆娑的說。
莫少文看著最近幾天,削瘦憔悴了不少的夏雨桐,他輕聲問,“你是不是已經不恨冷逸天了?”
在看到他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后,她是真的忘了以往,他對她所造成的傷害。冤冤相報何時了啊,冷逸天他現在已經受到了致命打擊,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她還有什么可恨的呢?
“少文哥,放他一條生路吧!”想到冷逸天丑陋猙獰的模樣,夏雨桐的胸口,難受得好像快要窒息了。
莫少文掏出一根雪茄,他深吸了幾口后,才緩緩說道,“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翻身之日,因為我會一直踩著他。”
他的神情,冷漠而冰冷,眉宇間還帶著幾發戾氣。
夏雨桐看著眼前的男子,模樣依舊溫潤俊美,但是她卻覺得好陌生,仿佛從來都不認識他一樣。
“桐桐,跟我結婚吧,以后,我會好好待你。”莫少文掐熄雪茄后,從口袋里掏出一枚璀璨耀眼的鉆戒,他執起夏雨桐的右手,想要往她無名指上戴時,她卻指尖一彎,戒指掉落在了車廂里。
莫少文正準備去撿時,夏雨桐卻將他拉住,她淡淡的說,“少文哥,我不能嫁給你,對不起。”
“為什么?”對于她的拒絕,他似乎在意料之中,神情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緊捏的拳頭,出賣了他內心的情緒變化。
“我承認,以前有段時間,很迷戀,很喜歡你,可是后來,接觸多了,我發現你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個樣子,我們并不合適。”在她心中,少文哥是個溫文爾雅的男子,他善良、溫和,在他傷害夏雪琳后,她對他的印象,就慢慢改變了,雖然知道他和冷家有仇,但是為達目的,傷害他人的做法,她還是無法接受。
莫少文好半響都沒有說話,他靜靜的看著夏雨桐,仿佛怎么都看不夠一樣,她不夠絕色,卻如百合一樣清純秀雅,臉上素來都未施粉黛,衣著也樸素保守,比起他身邊的女人,她真的很平凡,可是他卻被她吸引了。剛開始,他只是有目的的接近她,利用她的喜歡,總是做一些引發她和冷逸天矛盾加劇的事,他就是要讓她恨冷逸天,后來,在接觸,他漸漸被她所吸引了,以致于動了真感情。
“桐桐,我不會放棄你,我給你一段時間,仔細考慮下我。”莫少文想像往常一樣,揉揉夏雨桐的頭發,卻被她避開了。
“少文哥,你不用送我,我想一個人靜靜。”她說完,推開車門,急急的下車。
她快速朝殯儀館門口跑去。
攔了輛出租車,報了住址后,她失聲痛哭起來。
為什么,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卻是如此的難受?
逸天,逸天,我們該怎么辦?
快到她住的小區后,她又讓司機調頭去殯儀館。
就算他很憎恨她,她也要留在他身邊,陪他渡過最難熬的時光。
她要陪著他一起戒毒!
到了靈堂門前,她又不敢進去,躲在門口的角落里,她默默流淚。
傍晚時,賓客紛紛離開,夏雨桐隔著門縫,看到依舊跪在地上的蕭瑟背影后,她捂住唇,再次淚如雨下。
冷思雅在景然的攙扶下走出靈堂,看到夏雨桐,他們愣了愣。
自從經過上次的事后,冷思雅一改以往的脾性,她接受了命運的安排,欣然的和景然在一起了。
在景然的呵護下,她徹底明白,過往的自己,太偏激,太可恨了,她對夏雨桐,一直是很愧疚,很有負罪感的。
“逸天哥哥他情緒很不穩定,我想他不愿意看到你,你還是要留在這嗎?”冷思雅悲恫的靠在景然懷里,輕聲問道。
夏雨桐用手背擦掉眼淚,她很堅定的點頭,“我要進去陪著他,就算他趕我走,我也不會離開。”
“雖然我不知道你和逸天哥哥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看得出來,逸天哥哥他是真的很在乎你”
冷思雅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冰冷中透著沙啞的聲音打斷,“思雅,跟她說那些干什么?”冷逸天在秦炔的攙扶下,走了出來,眼神冰冷的看著夏雨桐,他冷喝,“不是讓你滾嗎?還過來干什么?夏雨桐,你的目的達到了,我現在很慘很慘,我已經嘗到了生不如死,你還想要我怎么樣?”想到前段時間,他對她掏心掏肺,呵護在胸口疼愛,而她卻一直在暗地里害他,他就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如果不是她,他就不會毀容,爺爺的罪證,就不會落到莫少文和警方手中,爺爺他,更加不會和他陰陽相隔
撲通一聲,夏雨桐跪了下來,她抱住冷逸天的小腿,痛哭出聲,“逸天,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冷逸天抽回腿,他對身邊的秦炔說,“將她趕走,我不想再看到她!”
“逸天,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是我對不起你”夏雨桐被秦炔拖著出去時,已經哭成了淚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