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金怡的電話,婦女擦了擦眼淚,“是讓我去認尸吧。”
“是。”金怡看向婦女,還好婦女的住處距離分局不遠。
回分局的路上,婦女開車的雙手不斷顫抖。
金怡看著她發白的臉頰和顫抖的手不禁有些擔心,“您怎樣?不然我來開吧。”
“沒關系的,我沒事的,沒事……”正說著,忽然前方道路跑出一只動物,婦女猛得調轉車頭,車子向路邊的樹上撞去,還好系了安全帶,安全氣囊彈出。
由于沖擊力大,金怡甩動時不知被什么撞了鼻子,醒來的時候發現周圍很多圍觀的人。
他們將金怡和婦女從車里救出,救護車還沒到,二人從表面上看沒什么重傷。婦女可能因為過度緊張和傷心,人已經昏迷。
金怡坐在路邊,不停地用雪塊擦腦門,她的鼻血勉強止住。
晚上她被送回宿舍休息,望著空蕩蕩的宿舍,金怡想到了婦女的神情。
她提到兒子時的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好似知道他已經出了意外一樣。
可她分明還不知下落,并且沒有認尸,為何她就這么消極地認為孩子已經遇害了呢?
按理來說,一般家長遇到這種情況,更愿意相信好的結果,而不是主觀猜測孩子已經遇害。
大家都在外排查走訪,金怡獨自一人休息,難免覺得有些愧疚。
寂靜的夜,讓一切聲響都被無限擴大。
正當她的耳朵變的敏感之時,窗外傳來一陣汽車的轟鳴聲,是他們回來了嗎?
他們怎么會回來的這么早。
金怡起身,看向樓下,忽然發現過來的是一輛陌生的車。
車子停在馬路對面,她看到車上有兩個身影下來,奔著房子的方向跑過來。
金怡的心倏地跳了起來,他們是誰?他們要做什么?
金怡從床上起身,拿起配槍貼著墻壁躲在門口。
她聽到那兩人議論的聲音,一樓的門確實不夠結實,她聽著一陣撬動門鎖的聲音。
沒一會的功夫,就聽到了門的嘎吱聲。
“放心吧,打聽好了,他們最近這幾天都不見得會回來。”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萬一有人在呢。”
這兩個聲音似乎有點熟悉,似乎又很陌生。
“見鬼,可是你讓我來這里干什么?”
“聽說他們有人身上帶了老大想要的文件,不清楚被鎖在哪里,我們總得過來看看吧。”
這個人提到文件的時候,金怡瞇起眼,他們所謂的文件是什么東西,他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來找這份文件?
究竟是誰想要這份文件,這份文件的內容是什么?
太多疑問在金怡的心里產生,同時她也想知道是誰帶的這份文件。
這份所謂的文件究竟有何機密性。
金怡豎起耳朵,聽到二人在一樓的客廳之內輕輕翻找。
“哎呀,蠢貨!忘記了,一樓是他們的公共區。
如果這個文件是誰帶來的話,應該在他們自己的臥室才對嘛。”
這兩個人的聲音一個低沉,一個有些滑稽,剛才說話的是低沉嗓音的人。
這時滑稽的嗓音響起:“蠢貨蠢貨,說的是你自己吧,剛才你不早說。
還有,這個房子這么大,萬一他將房子鎖上,我們怎么辦?如果他們回來了,我們怎么辦?
快點兒找吧,我只陪你找兩個房間,如果找不到的話,我們趕緊離開。”
“你這種膽小鬼能做成什么事!
如果被抓到的話,把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不就可以了嗎?”
“呵呵,你說的簡單,每次要把事情推到你身上的時候你都能甩出去。別以為我不清楚你的套路。”
金怡無語,沒想到兩個小偷竟然吵了起來。
“你給我等著,要不是現在太忙,我一定要和你好好討論下這些事。
難道你認為我以前對你不夠意思嗎?每次出了事情,不都是我的責任大嗎。”
“話雖這么說,可我一直都是受益最小的那個人呢。
每次錢賺到手了,不都是你來拿大頭嗎?”
“告訴你,這回遇到的可是一位好的雇主,如果我們把他伺候開心了,以后賺錢的生意多著呢。”
低沉嗓音的人說著,好似輕輕地打了另外的人一拳,金怡只聽到對方一聲悶哼。
“靠,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打人,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不想看你這個鬼東西。
我干夠了,夠了!”
隨后,金怡聽到憤怒的腳步聲響起,那是一個人向外跑去的聲音。
“見鬼呢,等一等。不要走。”
金怡悄悄退到窗戶旁邊,透過窗,看到二人在馬路對面的車前打了起來。
她頭一回見到這樣的賊,一時就有些想笑。
兩個人在車前打了也得有十多分鐘,忽然想起門沒關,只見其中一人端著胳膊跑回來把門關上,隨后又跑過去和那個人繼續打。
這個時候,如果將他們送到警局不是不可能,可是沒有這個必要,畢竟他們什么都沒帶走。
更重要的一點是金怡想知道他們偷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但這件事要怎樣提醒自己的隊員們呢。
金怡望著窗外兩個滑稽的身影,陷入沉默。
她躲在窗簾后,可以清晰的聞到窗簾上淡淡的灰塵味。
那兩個身影并不知道窗簾后藏著的她,那個指使他們來偷東西的人又是誰呢。
想到偷盜這種事,金怡覺得沒有一定的心理素質,還真是做不好。
從小金怡就對這種事情特別緊張,比如考試之類,她寧愿自己不及格,也不會去作弊。
她常常在想,那些喜歡觸碰規則的人,都是一些喜歡走捷徑的人吧。
觸碰規則的方式有很多種,怕考試達不到合格的成績,作弊的人是一種。想有錢卻不想工作,而出去盜竊和搶劫的又是一種。想過富裕的生活又不想努力,于是進行各種詐騙又是一種。
由此,她想到了舅舅爆炸的那間倉庫。
那次爆炸事件牽扯的人遠比表面上的多,很多事都是沒辦法拿上臺面的。
誰是那場事故的受益者?而誰又是那場事故的受害者呢?
金怡輕輕抓著窗簾蹲下,腦海中又浮現了那雙訂滿氣釘的腿。
那么殘忍的折磨,是有人想從他們的口中得到些什么吧,他們究竟想知道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