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醫院分外安靜,金怡打上針以后讓來陪的人回家,幾人說什么不走。
文凝和橋金源在旁邊的病床上休息,楊樂在一旁的沙發上小憩。
滿身疲憊的金怡此刻竟然異常清醒,絲毫沒有睡意。
“嗯?你什么時候醒的?”
楊樂看到金怡醒來,走到床邊,將水杯給她遞了過去。
“我就是腦袋有個皮外傷,不嚴重的,不用人伺候啊。”金怡笑笑。
“你可真是心大,腦袋上能有小傷么,腦震蕩你知道么,有事叫我們,別亂動。”
楊樂接過金怡的水杯。
金怡剛到醫院的時候在醫生的建議下做了頭顱和頸椎的CT,還好沒有大問題,留院觀察,看看有沒有什么不適的癥狀。
金怡沒感覺有什么不適之處,傷口的疼痛在所難免,關鍵是身上的衣服讓她很難受。
她覺得渾身又粘又臭,衣服上的血已結痂。
這種小難受說了矯情,忍著又會讓人抓狂。
后半夜金怡難以入睡,迷迷糊糊中想著晚上發生的事。
之前知道周志缺心眼,但沒想到他為人能“狗嗖”到這種程度。
金怡想著還好當時和他去的是自己,萬一換做什么也不會的女人,指不定嚇成什么樣。
當然,進了秘案局的女人不可能什么都不會,畢竟受過訓練。
但是周志的行為真讓人感到惡心,哪有領著女同事去那場合的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這個人是一直都沒腦子還是他覺得和金怡這種位低權輕的人在一起,不需要他有腦子呢?
金怡越想越氣,當時忘了,怎么就沒趁亂給周志幾拳呢。
讓這個二逼長點記性,知道下尊重他人。
昨天忙了很久,反應過來時才想到手機丟了,不知道尤沐聯系不到她會怎么樣。
窗外的天色見亮,她卻感到越來越困,迷迷糊糊又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見到文凝紅著眼眶坐在床邊。
“怎么啦文凝,你怎么哭了。”金怡驚訝。
“周志這個混蛋,把你害的也太慘了吧,你看你,頭上受了這么重的傷,還一直昏迷不醒……”
金怡語塞,“呃……文凝我沒有昏迷,只是太困了。
放心吧,沒什么事,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我幫你辦手續。”
文凝出門,楊樂知道金怡醒了送來早餐,此時已近中午,金怡恨不得趕快回家。
正要走前,鄭媛和郝立國等人趕了過來,看了看金怡,寒暄幾句后便離開。
金怡的傷口在家養個兩三天就沒問題,她回了秘案局的宿舍。
換身衣服擦完身子后,她想去資料室看看。
正好現在案子到了尾聲,她就去資料室里消磨時間。
若說工作的話,她感覺像劉箐一樣整理整理資料也沒什么不好。
想到此,金怡忽然覺得自己并不是個很有上進心的人。
她總覺得生活很累,不想變得再累,年輕時的活力不知因為什么,被莫名消磨殆盡。
“小金,你受傷了。”
劉箐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天,她的嗓音為何這么好聽,有種大提琴般慵懶優雅的感覺。
“嗯,昨天出了點意外。”
“你確定是意外不是斗毆么?我可是聽說了。”
“劉姐……你聽說什么了。”金怡心里犯嘀咕,不知道這件事被傳成了什么樣。
“大家說周志受了人委托,帶你去見和案件相關的人,你因為不配合對方,發生了爭執,被威脅毆打。”劉箐說著,凝眉看向金怡,隨即一笑。
“你敢進那間屋子,敢和那么多人對抗,怎么不小心點呢,偏讓自己掛個彩。”
劉箐說著,過來看看金怡頭上的傷,輕輕微笑。
金怡發覺自己的小伎倆被她看個透,一時耳根開始發燙。
“不過啊,”劉箐小聲說道,“你還是心善了,就應該趁亂教訓周志那家伙幾下,讓他長長記性,知道知道尊重別人。”
劉箐說完,拍著金怡肩頭一笑,從檔案室出去。
金怡愣了一會兒,想起自己手機還沒找到,匆匆下樓找橋金源。
橋金源和文凝跑了幾趟,飯店和市局都沒找到金怡的手機。
金怡想到自己并不鼓的錢包,嘆了口氣。
來秘案局雖說平時不用怎么花錢,但是她也一分都沒攢下,想到還要再買部手機,日子有點捉襟見肘。
她從來沒有向別人借錢的習慣,所以窮了就硬挺。
到樓下用外線給尤沐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手機丟了,這陣可能沒法像以前一樣給他通電話了。
尤沐震驚,“不能補辦一張卡嗎?”
“呃……卡我會補,等你回來再說吧,馬上就是元宵節了。”她記得,尤沐說元宵節會回來。
路過鏡子時金怡郁悶,因為傷口的原因,她的頭發被剪去了一塊,很是難看怪異,該怎么弄才能讓尤沐回來不擔心呢。
金怡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看著書桌發呆。她上學這幾年沒賺到過錢,學校的補助勉強夠用,年節還得打點老師,雖然沒給老師花幾個錢,但對于窮困潦倒的她來說也是筆不小費用。
前年跟著研究團隊做了個項目,賺了點錢。
當然,導師得拿大頭,剩下的學生們一分,攤到每個人的頭上也沒剩多少。
去年過年的時候由于不堪母親的冷臉,硬是打腫臉充胖子,用那筆錢給母親包了個紅包。
除去來秘案局之前大半年的坐吃山空,上班之前,幾乎分文不剩。
上班以后,日子更加拮據,而她又不是個會計劃花錢的主,該花的不該花的總是亂花,所以一直窮的精光,毛都沒有。
金怡想到這,自己年紀一把,職位職位沒有,婚姻毫無希望,母親嗷嗷待養,要錢錢也沒有,一個頭兩個大啊。
日子可算欸到了尤沐回來的那天,這幾天尤沐來電話的時候橋金源異常納悶,“金姐,你手機什么狀況,沒手機多麻煩啊。要是你不方便,我幫你買。”
“哦,不用。反正也沒什么事。”
金怡悻悻接過電話,和尤沐約好見面的時間和地方,真是窘迫到不能再窘迫。
現在想想,其實給鄭媛家送的東西也不少錢,至少那花了她將近兩個月的工資,不過話說回來,誰讓自己的工資太少了呢。
秘案局提供穿、住,報銷油費和少量的伙食費,這么想想,日子還能湊合過,至少不會流落街頭餓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