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霖來到趙力住的那家小旅館門前,四下看了看,邁步走了進去,走到趙力所住的那個房門,有節奏地敲了五下,兩短三長。
趙力打開了房門讓杜雨霖進去,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手繪的地圖遞給杜雨霖,“杜先生,這就是你讓我繪制的我們村的地圖,當然是按現在的地形分布和道路走向開畫的。”
杜雨霖把地圖攤在桌子上,指著地圖中心的位置,問,“這里是日本人的那個兵營?”
“是的,這里的確是兵營,后面是宿舍樓和食堂,不過,這個宿舍好像過大了,你睢,有三個之多,這就說明,這里邊最少住的有二百到三百人,這么多人聚集在這么偏僻的地方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杜雨霖沒有回答趙力的問題,而是指著地圖上的一處問道:“這個地方和外界聯接的出入接是這兒嗎?”
趙力看了看,點了點頭,“是的,這里是唯一一條與外界聯系的出入通道以及外沿公路,沿途三公里以內都有士兵把守,一般人不能靠近。”
杜雨霖俯下身子,仔細地看著地圖中的那個地方,用手比量了幾下。
趙力在一旁問:“杜先生,你估計鬼子的這個兵營到底是干什么的?”
杜雨霖還有看地圖,他笑了一下,“這個得你幫我進去看看之后,我才可以回答你。”
趙力搖搖頭,“我沒有這個本事,不瞞你說,前幾天我扮做拾牛糞的人,可是還沒等我靠近多少,就被日本兵給趕出來了,不要說進去,就是接近的可能性都極小。”
杜雨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如果進不去,那么我們只能靠大腦來猜測了”
從那個小旅館出來,杜雨霖又開車來到李斯聰那家小茶鋪。
李斯聰見杜雨霖進來,馬上帶著他來到后屋,拿出一疊資料,說:“你上次讓我查的事情,我查清楚了,這些人里面有日本人還有德國人,不過很奇怪的是,從資料上顯示這些人并不是什么武器專家,有教師,有鞋匠,有廚子,還有日本浪人。”
杜雨霖略顯得意地點了點頭,“這么說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李斯聰有些焦急地說:“我說雨霖老弟,我能不能不跟我這打啞謎,你這云山霧罩的到底要干什么呀?”
“天機不可泄露,一旦泄露就麻煩了,你不要著急,這個月底之前你就全明白了。”
“怎么,連我也不告訴嗎?你連我也不相信?”
杜雨霖看了看他,“你,我是相信的,可是你們軍統我是一點也不相信,我不敢保證告訴你之后,你們軍統的人會不會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雨霖老弟,我認為你對我們軍統一直有偏見,我們軍統的確有些不怎么樣的人,可是我們大部分是好的。”
杜雨霖看了看表,“對不起,斯聰兄,我現在時間太緊,沒時間跟你掰扯這些破事兒,對了,斯聰兄,你這里有雷管嗎,不用好的,破的就行。”
“有呀,你要破雷管干什么用?”
“投石問路。”
“投什么石,問什么路?”
“你看,你又問,不是跟你說了嘛,這個月底之前你就全知道了。”
李斯聰找來一個廢雷管,交到杜雨霖手上,“雨霖老弟,你現在忙的這事不告訴我,我不問,可是我們請你炸46號的事兒,你總得跟我說說吧,上面催得緊,一天幾封加急電報,可是我對你的情況一點也不了解,你也體諒一下我,好嗎?”
杜雨霖看了看有些著急的李斯聰,又看了看手中的廢雷管,舉起廢雷管,笑著說:“我現在就去46號井,用這個把那個井給炸了,這總可以了吧。”
李斯聰看了看那個破雷管兒,滿臉疑惑地問:“雨霖老弟,我這都急得火上房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你這么個雷管兒,還是個廢的,怎么炸46號井?”
杜雨霖深不可測的微微一笑,掂了一下那個廢雷管兒,“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真的用這個雷管去炸46號井,現在就去。”說著,向李斯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杜雨霖開著他的美式吉普車一路向46號井方向馳去,邊開車邊看一眼手中的廢雷管兒,然后放進口袋里。
杜雨霖的車很快就來到46號礦井的大門口,門口守衛的士兵向他招了招手,讓他停車接受檢查。
因為他來得很勤,守衛的士兵跟他很熟,在他的車上例行公事的檢查了一遍就揮手讓他走。
杜雨霖剛要開車,忽然,從里邊走來一個肩上配著少尉軍銜的年輕日本軍官,他一臉嚴肅地揮手讓杜雨霖把車停下,接著讓杜雨霖下車。
一個士兵小聲地對他說:“這是新來的宮田少尉,很嚴肅的。”
杜雨霖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遞給宮田少尉揮手擋開杜雨霖遞煙的手,用很陰沉的語氣說:“把手舉起來,我要按規定搜你的身。”
旁邊的一個士兵對宮田少尉說:“宮田少尉,你可能不認識,這是安保隊的杜隊長,他不會……”
宮田少尉狠狠地瞪了那個士兵一眼,“多事,閉嘴!”說著親自對杜雨霖的全身進行了搜查,最后他從杜雨霖的口袋里搜出了那個廢雷管兒,舉到杜雨霖眼前,“這是什么東西?”
杜雨霖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他看著宮田少尉手中的那個廢雷管,有些驚慌似地說:“這個東西是我昨天在別的礦井撿的,忘記丟了。”接著他一副不以為然的口氣,“宮田少尉,不過是支廢雷管兒,你何必小題大做?”
宮田少尉眼神銳利地盯著杜雨霖的臉,一揮手,向旁邊的士兵命令道:“把他抓起來,送憲兵隊審問!”
兩名士兵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把杜雨霖給抓了起來。
杜雨霖舉著雙手,連聲說:“誤會,誤會,這是個誤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