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池田雅子從食堂吃完飯出來,見杜雨霖一個人在前面慢悠悠地走著,就緊走幾步追上他,親熱地挽起他的胳膊,“雨霖,我們去外邊走走吧。”
杜雨霖點點頭。
兩人出了大同炭礦株式會社大院。
池田雅子小聲地問杜雨霖,“雨霖,你給那個崇仁親王下藥到底起不起作用呀,為什么都過兩天了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趙姐那邊一直在問我呢。”
杜雨霖說:“從理論上講他必死無疑。”
“理論上,可是既然他死了,為什么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按說像他那樣的大人物一旦死了,日本人一定不會這樣悄無聲息的。你是不是想辦法打聽一下。”
“打聽誰,我已經向小林佑吉打聽過幾次了,他對我很有戒心,不肯說出一點消息。除他之外最有可能知道確切消息的人是谷鐵衣,可是我不敢去問他,這個人的城府太深,我怕問他會露出什么馬腳,引起他的懷疑。”
“你可以問一下沈子硯呀,他不是和谷鐵衣的關系很好嗎?”
杜雨霖說:“這個我想過了,這兩天也想過去向她打聽一下,可是不知為什么,這兩天,她一直好像在躲著我似的,遠遠看見我她總是故意躲開,不和我碰面。”
“是不是你和她……”池田雅子覺得后半句話不妥,就沒說出來。
杜雨霖看了她一眼,“我和她怎么了?”
池田雅子笑了笑,“我聽李化龍說,她以前很喜歡你,追你追得很猛。”
“是有這么回事,可是我對她并沒有那種意思,我只喜歡美人兒,比如你這種的。”
池田雅子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兩人返身往大院走。
走進大樓內,杜雨霖遠遠地看見沈子硯向他們走來,他本以為沈子硯又會躲開自己,可是這次沒有,沈子硯徑直向他們走過來。
沈子硯走到杜雨霖和池田雅子跟前,先是看了池田雅子一眼,對杜雨霖說:“我能跟你聊兩句嗎?”說著又轉臉盯著池田雅子。
池田雅子何等聰明,她看出沈子硯這是要讓自己回避,于是她對兩個人說道:“你們聊吧,我先走了。”
等池田雅子走完了,杜雨霖問沈子硯,“有什么事,說吧?”
沈子硯用一種很怪異的表情上下打量杜雨霖,然后才說:“我要結婚了。”
杜雨霖一驚,“是嗎,跟誰呀?”
“李化龍。”
杜雨霖最近幾天也聽李化龍說要和沈子硯結婚,可是他一直知道沈子硯看不上李化龍,以為這次李化龍又是自作多情,沒想到兩人竟然要結婚了。
杜雨霖拱了拱手說:“恭喜你們倆了,什么時候辦酒席,我一定送你們一份大禮。”
沈子硯面上沒有一點喜色,她有些傷感似地搖搖頭,“我們不打算辦酒席,一起去日本玩幾天就得了。”說著,她一副還想跟杜雨霖說什么,又說不出口的樣子。
杜雨霖問她,“怎么了,有什么問題?”
沈子硯目光在杜雨霖臉上掠了一下,“我結婚了你好像很高興?”
“這話說的,你是我的同事,化龍是我的好朋友,你們倆結婚我為什么不高興?”
沈子硯臉上傷感的表情一點一點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冽,“于工,我結婚之后,就是別人的妻子了,以后我就不能像以前那樣照顧你了,希望你以后小心點。”
沈子硯這話把杜雨霖說得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他有些奇怪地問:“照顧我?”
沈子硯冷笑了一下,“于工,有件事可能你不知道,在大同如果沒有我一直在暗中照顧你,恐怕你現在早就呆在大牢里了。你記住了,以后你和我橋歸橋,路歸路。”說完這話,沈子硯抬腳很決絕似地走了。
杜雨霖呆在原地半天沒省過味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