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換一種問法，是不是有人讓你去殺高元安的？”

沈子硯搖頭。

姚世林在一旁說道：“杜副處長，我看還是給她也來一套這個吧，先請她吃‘驢肉火燒’，接著請她吃‘活吃百蟲’，保管什么都說了。”

沈子硯猛地立起身子，哀求似地看著杜雨霖，搖了搖頭，接著嘴唇哆嗦地說：“高元安有可能是……是吳良泰殺的。”

“誰？吳良泰？”

……

大華電影院內，杜雨霖獨自一個人在看電影，他不時看一下表。

沒過一會兒，黑暗中張鴻偉彎著腰走到杜雨霖身邊的座位上坐下，坐下后小聲地說：“不好意思，杜先生，我來晚了，鞋底有幾粒‘沙子’，我拐了幾個彎兒，甩掉了‘沙子’才過來的。”

杜雨霖側臉看了張鴻偉一下，“你們那個姓陸的怎么樣了？”

“我們已經(jīng)他離開北平了，我今天約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說著從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疊鈔票遞給杜雨霖。

杜雨霖眼睛盯著大屏幕，“張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不是說好的這次我不收錢的嗎？”

張鴻偉說：“是說好的，可是我知道杜先生這次費了不少周折，也一定擔了許多風險，所以我覺得你還是收下的好。”

杜雨霖轉過臉，盯著張鴻偉，“也就是說你不想幫我查那個趙力了？”

張鴻偉充滿歉意地說：“實在很抱歉，杜先生，我們是有紀律的，我們的紀律不允許我與你做什么交易，不瞞你說，這筆錢是我私人的錢，是我私人向你表示謝意，與我們組織無關，所以希望你能收下。”說著把那疊鈔票硬塞進杜雨霖的手里。

杜雨霖看了看那疊錢，“既然這樣那我就收下了。”說著起身要走。張鴻偉攔住他，“杜先生，我跟你打聽一件事。”

杜雨霖重新坐下，“什么事？”

“那天我到你辦公室看到一個女孩子，她是你也是你們警政局的嗎？她是不是叫沈子硯？”

“怎么，你認識她？她是你們的人？”

張鴻偉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她是我一位老師的女兒，13歲時她家里突遭變故，她失蹤了。”

“變故？什么變故？”

張鴻偉沉痛地說：“他的父親因為牽扯到我的事情被國民黨特務暗殺了，家里散了，聽人說她是給人販子拐走了，我已經(jīng)找了她很多年了，她現(xiàn)在還好吧？”

杜雨霖想了想說：“她剛剛因為一個軍統(tǒng)叛徒的被殺案被日本人抓起來了。

……

“萬方財”是北平一家低等的賭場，賭客們當中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這天晚上，杜雨霖下班后來到“萬方財”。

賭場內人很多，也很嘈雜，賭客們吆五喝六的。杜雨霖進來后，站在門口四下看了看，然后來到一個賭臺前，拍了拍正賭的興起的混混兒侯四的肩膀。

侯四今天的手氣很背，接連輸了幾把，覺得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生氣地一抖，剛要罵，見是杜雨霖，臉上的怒色一下變得獻媚的笑，“喲，是小杜先生呀，我當是哪個王八……”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該在杜雨霖眼前爆粗，對自己的臉虛扇了一下，“你瞧我這張臭嘴，就是不長記性，不該在您面前沒有規(guī)矩。”

杜雨霖微笑著看著他，問道：“看樣子輸了不少？”

“媽的，這幾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逢賭必輸，哪天得到廟里去燒燒香。”

杜雨霖把一疊鈔票放在侯四面前的賭桌上，示意他繼續(xù)賭，侯四有些摸不清頭腦，訕訕地看著杜雨霖。

杜雨霖嗔了他一眼，“怕什么，輸贏有我呢，沒事兒，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賭。”

侯四只得繼續(xù)賭。

沒一會兒把杜雨霖給的錢又輸光了，他有些尷尬地看著杜雨霖。

侯四：您看，我說什么來著。

杜雨霖又掏出一疊錢放在侯四的面前，示意他繼續(xù)。

“小杜先生，我看，還是算了吧。”

杜雨霖盯著他，不說話。侯四只得又賭。這一回，又輸了。侯四的臉有些青灰。杜雨霖臉上的顏色幾乎沒變過，揮手叫來侍立一旁的小伙計，“伙計，今天我沒帶夠錢，記不記賬呀？”

小伙計不認識杜雨霖，臉露難色。杜雨霖臉上一寒，“把你們掌柜的叫來。”

小伙計小心地問：“您老是……”

侯四在一旁罵道：“不見眼利見的王八蛋，這是警政局的杜隊長，快叫去。”

小伙計顛顛地跑開了。沒一會兒，掌柜得一臉恭敬的笑容走過來，“杜隊長，我這小伙計是剛來的，不認識您，您多擔當……您有什么吩咐，您說。”

杜雨霖掠了掌柜的一眼，“我今天沒帶夠錢，想記賬，行不行呀？”

掌柜的忙不迭地點頭，“行行行，怎么不行，您要記多少？”

杜雨霖伸出一只手，晃了晃。

“五千？可以。”

杜雨霖搖搖頭，“五萬。”

掌柜的臉上有些難色，不過還是答應了，揮手讓小伙計拿來五萬的籌碼交給杜雨霖。杜雨霖讓小伙計把籌碼交給侯四，示意他繼續(xù)賭。

也不知怎么的，侯四的賭運來了，押什么中什么，不斷地贏錢。

侯四從兌換處換了幾疊錢出來捧到杜雨霖面前，喜笑顏開地說：“小杜先生，剛才借的那些錢我都還了，剩下這些……”

杜雨霖微微一笑，“歸你了。”

侯四誠惶誠恐，把那錢往杜雨霖的手上塞，“可不敢，可不敢。”

杜雨霖瞟了他一眼，“不讓你白拿，有兩件事要你替我辦？”

侯四知道杜雨霖一定是找自己有事，忙問：“什么事兒您吩咐就是，我一定照辦。”

杜雨霖點點頭，“這第一件呢，你幫我查一下軍務局總務處那位很好賭的吳良泰吳副處長最近的手氣怎么呀？”說著，他四下看了看，掏出一張照片遞給侯四，“第二件嘛，你幫我查一下叫這個叫趙落霞的下落。”

侯四看了看照片，“您擎好吧，我一定給您查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