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翔想了想，謹慎地說：“可是，局長，我剛剛收到重慶那邊的內線的情報說小沈她只是一個剛剛因為成績不合格差點被特訓班清退出去的差生，而且他們從來沒聽說什么沈子硯因為泄露情報被調查和被制裁的事情。”

萬克明又拿起手串兒，捻了捻，“難不成，這個死丫頭真的是軍統派過來的？”

“局長，現在是你和邱君牧競爭總務局局長的關鍵時刻，而且估計特工部執行‘捕魚行動‘的人也在暗中調查您，咱們可得千萬小心才是呀。”

萬克明點點，“你說的對。”

……

北平城東的一家小樓內。

宮清江在向劉修文匯報高元安被毒死的事情。

劉修文陰沉著臉聽著，手里轉著一枝鋼筆。

宮清江剛匯報到一半，劉修文憤然起身，把手中的筆狠狠地摔在地上，“混蛋！是誰批準他改變計劃擅自行動的？

宮清江解釋道：“事后他跟我解釋說茂川是突然提前從日本回來了，他一時來不及匯報不得不采取緊急措施。”

“扯淡！他這是自作聰明，玩一石三鳥的把戲。”

宮清江不解地問：“站長，什么一石三鳥？”

劉修文扳著手指頭，“這第一呢，我讓他執行鋤掉高元安的任務，可是他怕由他來干掉高元安露了馬腳，所以他讓沈子硯替自己背了黑鍋，這樣高元安死了，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不好說他什么；這第二呢，沈子硯在毒高元安的同時也毒了他，這樣一旦沈子硯被日本人嚴刑拷問，受刑不過就有可以招出是我們軍統派他來刺殺他的，這是不是就可以讓日本人相信他一定不是‘章魚’呢？”

宮清江點點頭，“這一招接近于我們的原計劃，那這第三只鳥呢？”

“他現在正跟萬克明在競爭總務局局長的位子，如果沈子硯被證實是軍統的人，那么作為把沈子硯弄進警政局又調到軍務局的萬克明是不是有問題呢？”

“從邏輯上推是這樣的，沒想到他這么高明。”

劉修文恨恨地說：，“高明？他所有的這些計劃的成功必須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沈子硯承認高元安是她殺的，并且承認她是軍統派來的，如果沒有這個前提，他就會弄巧成拙，徹底打亂了我們整個計劃。”

宮清江看著劉修文，“站長，我看她年紀輕輕一小丫頭片子，沒經歷過什么大場面，加上高元安被殺不是件小事情，日本人用刑是不可避免的，日本人的刑訊手段我是知道的，不要說她一個小丫頭，就是壯男人也挨不過幾堂。”

“那萬一呢，萬一這小丫頭就是個例外，打死不肯認呢，我們是不是全抓了蝦？”

“這，不大可能吧？”

“你做好相應的準備吧，我有一個不好的預感，這事一定會有萬一出現。”停了一下，劉修文又說：“我不方便去看他，找個時間你代表我去醫院看一下。”

這天下午，宮清江來到邱君牧所住的北平醫院三樓305房間。他一進門看見杜雨霖坐在邱君牧的床邊，兩人正說話呢。

邱君牧嘴角帶著微笑，似乎別有深意地說：“小杜哇，聽說澀谷因為什么事被特工部的人停職調查，你一向跟他有交情，有沒有去看看他呀？”

杜雨霖聽了邱君牧似乎有所指的話，看了看他的表，笑著說：“我倒是想去看他，可是他是讓特工部的人抓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特工部的規矩，我去得了嗎？”

邱君牧點點頭，又說：“澀谷在出事的前幾天曾經跟我一起喝過酒，當時可能是喝多了跟我說了一些有的沒的……”說到這兒，他故意停下來，看杜雨霖的反應。可是杜雨霖似乎并沒什么特別的反應，他只得繼續說：“對了，小杜，你知道他是因為什么被特工部調查嗎？”還沒等杜雨霖回答，他馬上自問自答，“是因為協和醫院一個人神秘失蹤了，這個人可是日本人的要犯呀。”說著，又停下來看杜雨霖，杜雨霖這才笑著說：“你沒幫著去查查？”

邱君牧搖搖頭，“特工部要查的案子，我怎么能輕易插手，不過話說回來，小杜，你我是兄弟，以后呢，要是老哥哥我出了什么事，你可得多加照顧呀。“

杜雨霖聽出了邱君牧的言外之意，勉強地點頭，“那是自然，大家相互照顧。”

邱君牧臉上浮出一絲詭異的笑，這時他才看到剛進來的宮清江，“喲，宮老板，你來了，你看我得了點小病，還麻煩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杜雨霖站起身，“邱局長，你有客人，我先走了。”

“好，那我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