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聽到身后傳來的陌生聲音,秦蓉立刻回頭,又驚又怕。
可身后,空無一人。
門窗緊閉,只有剛剛松緩一些的秦海明,也是神色驚恐的四下掃視。
瞧著,也是在尋找方才那陌生的聲音,是從何處傳來的。
可父女倆目光落在房間每一處,都沒有發現有任何人的存在,秦蓉當即被嚇得站起身來。
她走到床邊,這才壯著膽子問道,“你,你是誰?”
聽到她顫顫巍巍的聲音,黑暗中響起一聲嗤笑,“就這點膽子,竟是還敢與盛清寧作對,我瞧著你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道聲音,與方才那幽冷的聲音,明顯不同。
看來,來人不只一個。
可秦蓉順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仍是沒有看見有任何人的存在。
她不敢與這人爭辯,只顫聲問道,“你們是誰?想要做什么?”
她何時,遇到過這種情況?
秦蓉會被嚇破了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方才嘲笑她的那人,很快開口了,“你別管我們是誰,只要你老老實實照著我們說的去做,就可以幫你好好報仇,幫你除掉盛清寧這個仇人。”
他話音剛落,黑暗中又響起一道幽冷的聲音,“你可愿,與我們聯手?”
這時,秦海明一把抓住了秦蓉的衣裳,輕輕搖頭,“蓉兒,不能。”
且不說,今晚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就說盛清寧與墨寒夜兩人,他們本領高超,秦海明心知肚明。
若是當真與他們作對,可不是自尋死路么?
秦海明自然不愿,讓秦蓉去冒這個險。
更何況,方才盛清寧也很清楚的說了,只要日后秦蓉安分守己……她會保她們幾人一生無憂。
所以,秦海明不愿,讓秦蓉自毀前路。
秦蓉卻是動了心。
她不顧秦海明的阻攔,警惕的轉身四下看著,情緒也漸漸冷靜下來,“可是,我都不知道你們是誰,怎么與你們聯手?”
“若是讓我見見你們,咱們再談聯手之事!”
對于盛清寧,秦蓉真是恨到了極點。
從前,是因為爭奪墨寒夜而恨;
后來,礙于盛清寧救了她們母女倆,秦蓉將恨意壓在心間。
她知道自己不是盛清寧的對手,便只能笑臉相對,在盛清寧面前做小伏低。
如今,是因為權力、將來的富貴繁榮而恨。
當然,還是免不了因為墨寒夜。
若是能除掉盛清寧,對秦蓉而言便是天大的好事!
今日這樣的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見我們?你當真想要見我們?”
那人繼續冷笑,“迄今為止,在京城中見過我們的人,可都已經死了啊……你若是想要自尋死路,我也可以給你這個機會,所以你要想好了。”
話音剛落,一股子陰冷的感覺,瞬間在整間屋子里蔓延。
與其同時,秦蓉只感覺,周身籠罩著巨大的壓迫感。
秦海明蓋著被子,也忍不住瑟瑟發抖。
秦蓉牙齒都在打顫。
她強忍著,臉色愈發驚恐,“那,那我要如何相信你們的話?”
“我又該,如何配合你們?”
“這不必你擔心,需要你的時候,我們自然會來找你。”
說罷,屋子里的寒意驟然消失。
那股子巨大的壓迫感,也隨之消失。
秦蓉試探著,喊了一聲,“你,你們還在嗎?”
無人應聲。
她深呼吸一口,低頭看向秦海明,“父親,此事你可千萬要保密!否則若是被人給知道了,咱們致遠侯府,定是會被盛清寧連根拔起。”
后果的輕重,秦海明何嘗不知?
他無奈的閉上雙眼,“蓉兒,你不該再誤入歧途啊……”
“父親,這一切都是盛清寧逼我的。”
秦蓉咬緊牙關,“我若是不先除掉她,她遲早要將我送去邊疆。”
“到那時,我定是會死在墨文皓手上!”
所以,秦蓉無論如何,也要先下手為強,除掉盛清寧!
聞言,秦海明只能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
楚王府。
盛清寧與墨寒夜今晚雙雙去了致遠侯府,饒是叮囑過任何人不要告訴順和夫人。可瞧著夜深了,他們兩人還未回來,順和夫人心里也開始著急。
于是,便詢問崔嬤嬤與云朵。
起先,兩人還試圖隱瞞。
被順和夫人發現不對勁后,只好支支吾吾的說出了實話。
盛清寧與墨寒夜回來后,便第一時間被崔嬤嬤請去了順和夫人的寢院。
其實,是崔嬤嬤一直等在楚王府大門口。
所以,見他們回來了,便上前稟明情況。
得知此事敗露,墨寒夜與盛清寧相視一眼,眉頭緊皺。
夜深了,不遠處傳來幾聲雞鳴。
順和夫人靠坐在軟枕上,臉上神色復雜,看似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眼神中也閃爍著追憶的光芒。
“母親。”
兩人挽手在床邊坐下。
“你們回來了。”
順和夫人像是瞬間蒼老了好幾歲,被他們拉回思緒后,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神色憔悴的看向墨寒夜,“夜兒,致遠候他……怎么樣了?”
那一句“你舅舅”,順和夫人怎么也說不出口。
墨寒夜恨秦海明,她又何嘗不恨?
可眼下,聽到秦海明性命垂危的消息,順和夫人心里仍是止不住心疼。
到底,是她唯一的哥哥。
“母親,請節哀。”
墨寒夜言簡意賅,毫不猶豫的說道。
聽到“請節哀”這三個字,順和夫人神色一變,緊張的撐起身子,“什么?已經死了嗎?!”
見她如此激動,盛清寧無奈的看了墨寒夜一眼,這才解釋道,“母親不必擔心,致遠候眼下還有一口氣在。”
這答案,似乎與“請節哀”也沒有什么分別了。
盛清寧蹙了蹙眉。
順和夫人稍稍松了一口氣,又拉著盛清寧的手,開始詢問秦海明的病情。
關于秦海明的請求、秦蓉的得寸進尺,盛清寧卻是只字不提。
何苦在這個節骨眼上,讓順和夫人跟著生氣?
瞧著她因為難過也開始掉眼淚,盛清寧輕聲寬慰,“母親放心,致遠候的情況雖惡劣,但堅持一段時日不成問題。”
正說著,墨安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
墨安一旦出現,便是有事要找盛清寧。
瞧著他臉色冷厲的不像話,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于是,盛清寧立刻起身出去了,門外傳來墨安低聲回話的聲音。
墨寒夜隱約聽到,什么“鈴玉”、“何三姑”、“谷先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