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盛清寧臉色凝重的進(jìn)來了。
對上墨寒夜關(guān)切的眼神,她看了一眼順和夫人,重新在床邊坐下,“我可能,要離開京城幾日。”
“為何?”
順和夫人率先開口,關(guān)切的問道,“寧兒,出什么事了?”
墨寒夜緊緊盯著她。
盛清寧微微搖了搖頭,“我?guī)煾赣邢⒘恕!?
順和夫人昨日醒來時,盛清寧就對她解釋過這些事情。
因此,對于何三姑、谷雨等人之間的關(guān)系,以及這段時日發(fā)生的事情,順和夫人也是知道的。
聽到谷雨有消息了,她也松了一口氣,“你師父還好嗎?”
“不好。”
盛清寧臉色愈發(fā)嚴(yán)肅,“母親,夫君,從今晚起、怕是就務(wù)必要保持高度警惕了。致遠(yuǎn)侯府那邊,不管什么情況,母親千萬不能去探望致遠(yuǎn)候。”
原順和夫人正是在擔(dān)憂秦海明。
眼下聽到盛清寧的話,她擔(dān)憂的點點頭。
雖不知是什么情況,但順和夫人也明白其中輕重。
這時,墨寒夜皺眉,“師父在何處?”
“永安鎮(zhèn)。”
盛清寧道。
永安鎮(zhèn),就在京城外的小鎮(zhèn)上,朝露的家鄉(xiāng)。
既然谷雨就在永安鎮(zhèn),如此想來何三姑等人,也一定窩藏在永安鎮(zhèn)了。
難怪,他們能對京城的動向知曉的一清二楚,而墨寒夜的人將京城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他們?nèi)嗽诤翁帯瓉恚故歉C藏在永安鎮(zhèn)!
墨寒夜不假思索,“本王陪你去。”
“不行。”
盛清寧一把抓住墨寒夜的手,“如今乃是關(guān)鍵時刻,你萬萬不能離開京城。”
他后日登基,怎能這個時候離京?
更何況,此去永安鎮(zhèn)一行,怕是驚險萬分。
如今墨寒夜內(nèi)力盡失,怎能去冒這個險?
盛清寧心想,她去永安鎮(zhèn)拖著何三姑等人,也算是為墨寒夜登基換來安寧。
因此,她心下堅定,獨自一人去永安鎮(zhèn)。
墨寒夜深知盛清寧的顧慮,心里對自己內(nèi)力盡失一事更是介懷。
如今,他當(dāng)真算是個廢物了……
看著墨寒夜緊鎖的眉頭,順和夫人也是滿臉擔(dān)憂,“寧兒,后日夜兒登基,自然也會是你的封后大典。若是這個時候你離開京城,后日怕是趕不上啊!”
墨寒夜為帝,盛清寧自然為后。
墨寒夜雖未說出口,可臉上神色也頗為贊同順和夫人的話。
盛清寧無奈的笑了笑,“母親,對我而言,這些不過都是走走過場、表面功夫罷了。我知道夫君心里只有我,母親也疼愛我如親生女兒。”
“所以,這些做給旁人看的表面功夫,我不在乎。”
聞言,順和夫人頓時感動的熱淚盈眶。
對于其他女人……甚至,是對于全天下的女人而言,自己若是能登上后位,怕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不管有什么緊急事情,都一定不會錯過那一日。
可盛清寧看得這般痛徹,不得不讓人心疼。
她擦了擦眼淚,“寧兒,苦了你了……”
知道谷雨在盛清寧心里的分量,墨寒夜即便是擔(dān)憂,也不好阻攔。
兩人出了順和夫人的院子,墨寒夜?fàn)恐Z氣滿是擔(dān)憂,“寧兒,方才母親還偷偷對我說。”
“如今你懷著身子,不能像從前那般了。此去永安鎮(zhèn)定是危險重重,你萬事不便,恐遇到危險啊!”
盛清寧在原地站定,抬頭看著墨寒夜。
平日里神色淡淡的墨寒夜,今日臉上布滿愁云。
對上盛清寧的眼神,他又道,“母親怕給你說這些話,會讓你心里有負(fù)擔(dān)。便特意囑咐我,去救師父的事兒,若是能讓其他人去,便不讓你親自去一趟。”
畢竟,如今盛清寧懷孕,不管是體力還是其他方面,都大不如從前。
順和夫人的擔(dān)憂,倒也不無道理。
萬一何三姑下狠手……
只怕是,盛清寧此去會有去無回。
但順和夫人也知,谷雨對盛清寧有多重要,所以不好出聲阻攔。
“我知道你和母親的擔(dān)憂。”
盛清寧伸出手,輕輕撫上墨寒夜的臉頰,“可是夫君,你應(yīng)該也知道,師父的事兒我定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且不說,谷雨對她數(shù)次有著救命之恩,多年來更是將她親生女兒疼愛,甚至將自己一身精湛的毒醫(yī)之術(shù)、毫無保留的傳給了她。
谷雨對墨寒夜,也有著救命之恩,對他更是看做親女婿。
所以,不管如何,此次有了谷雨的消息,盛清寧也必須去一趟永安鎮(zhèn)。
不管這個消息是真是假,她都非去不可。
墨寒夜心下五味雜陳。
他拉過臉上的小手,緊緊的牽在了手中,“寧兒,若是可以,本王想與你一起面的。”
讓盛清寧大腹便便的去永安鎮(zhèn),他怎么能放心?!
“別擔(dān)心,何三姑雖厲害,可想要對我怎么樣,也還差點火候。”
盛清寧突然輕笑一聲,也不知是為了緩和氣氛、讓墨寒夜心中不那么擔(dān)憂,還是其他原因。
她緩緩朝前走去,“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兒做!等你登基后,若是我還沒回來,你便來永安鎮(zhèn)接我吧!”
說著,她轉(zhuǎn)過頭,沖墨寒夜俏皮一笑。
墨寒夜此生最大的仇恨,便是與墨宗平一家。
殺父之仇、奪位之仇,甚至他們母子倆備受折磨。
如今,墨寒夜大仇得報。
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盛清寧怎會給他增添負(fù)擔(dān)?
看著她古靈精怪的樣子,與從前并無兩樣。
墨寒夜心里,突然就卸下了重?fù)?dān)。
兩人牽著手,緩緩走回了清寧院。
因著在致遠(yuǎn)侯府耽誤了大半夜,又去陪順和夫人說了好一會子話。這會子,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一絲魚肚白,窗外也緩緩閃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晨光。
盛清寧撐起身子,看著睡得香甜的墨寒夜,她在他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她眼神不舍,輕聲道,“夫君,等我回來。”
隨后,動作輕柔的下了地。
明月與朝露聽到動靜,趕緊進(jìn)來伺候她更衣梳洗。
一切收拾妥當(dāng),在朝露擔(dān)憂的眼神下,盛清寧與明月離開了楚王府。
暗中數(shù)十道身影,也如同鬼魅一般跟了上去。
很快,在晨光下一行人就出了京城,朝著永安鎮(zhèn)而去。
清寧院中,墨寒夜卻是沒有絲毫醒轉(zhuǎn)的跡象。
看似,仍舊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