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人上前來開門了。
來人探出頭,謹慎的看了看外面,最后帶著老掌柜進去了。
再出來時,老掌柜懷里脹鼓鼓的,很明顯是被塞了一只分量不輕的錢袋……
老掌柜眉開眼笑的離開了。
這一切,卻是落進不遠處墻角后,一名看似普通的男人眼中。
邊疆距離京城甚遠,與南國卻是只有一條河道的距離。
因此,方才的一幕,自然先傳進了司空逸耳中。
老皇帝的法事已經做完了,三日后將下葬。
在這三日中,司空逸也不能離開南國。他要忙著處理南國的朝政之事,要招待其他三國前來吊唁的使者、還要守靈幾日,親自送老皇帝最后一程。
聽到回話后,司空逸唇角微微上揚,“很好。”
“他們果然是去了京城。”
司空逸轉身走出太元殿,看著陰沉沉的天空,“盡快將此事告知寒夜。”
……
京城楚王府。
墨寒夜的內傷倒是恢復的不錯,只是這內力盡失么,到現在仍是沒有半分內力。
他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只覺得自己如今像是個廢人一樣。
墨言早已安排了暗衛,嚴嚴實實的將楚王府保護起來了的。
可若是何三姑這個時候前來找事,怕是墨寒夜無力應對。
從來沒有什么時候,墨寒夜像是今日這般狂躁。
不為別的,只為方才他試圖用內力隔空取物,卻失敗了……這近二十日來,他從未去嘗試過,便是怕自己無法回到從前內力巔峰,便一直逃避著。
可今日,柳院正說他的內傷幾乎已經痊愈。
所以,墨寒夜才蠢蠢欲動的,想要嘗試一番。
卻不想,半個鐘頭過去了,他仍是沒有感受到半分內力,在體內流動。
他泄氣的嘆了一口氣,心里無端生出一股子煩悶來。
墨寒夜伸出腳,狠狠的踹翻了面前的椅子。
聽到書房里傳來的動靜,順和夫人站在外面,不斷的抹眼淚。
崔嬤嬤也是雙眼通紅。
墨寒夜也是她看著長大的,順和夫人與墨寒夜母子倆便是崔嬤嬤的至親。
順和夫人心疼墨寒夜,崔嬤嬤也心疼不已。
她挽著順和夫人的胳膊,輕聲勸道,“夫人,王爺過段時日就會好起來的!眼下也才過了二十日,王爺心里定是煩躁,咱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的好。”
“嗯。”
順和夫人也知,眼下不能去打擾墨寒夜。
于是,主仆倆攜手,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書房。
這一路,順和夫人的眼淚就沒有停下來過。
“崔嬤嬤,如今我和夜兒母子倆,好不容易熬到了這一步,我實在是見不得夜兒這般難過。”
順和夫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有寧兒在,就好了。”
盛清寧在墨寒夜身邊,他的狂躁便會得到壓制。
墨寒夜的性子,人前陰冷。
可人后,除了狂躁便是暴戾。
這幾年來,也就只有盛清寧在身邊時,墨寒夜會平靜下來。這都是順和夫人親眼看到的,因此便認定盛清寧是墨寒夜命中注定的人,只盼著兩人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可這一次,盛清寧離開好幾個月了還未歸,順和夫人這心里著實擔憂。
“也不知道,寧兒何時才會回來。她獨自一人遠在南疆,是否還安好。”
順和夫人滿臉惆悵。
知道她擔憂盛清寧,崔嬤嬤寬慰道,“夫人,前兩日墨言不是還來給您回話么。”
“說是王妃在南疆一切都好,估摸著要不了幾日就會回來了!”
“我知道,可我這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
順和夫人伸出手捂著胸口,輕輕皺眉,“不知為何,越是到了這種時候,我越是感到擔憂。”
“墨宗平雖然已死,可那何三姑神出鬼沒、本領高超,夜兒又內力盡失,我就怕……”
“罷了!”
說著,順和夫人放下手,“這些事兒我除了擔心也幫不上什么忙,只能好好的待在王府中,盡量不給夜兒添亂,便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
主仆倆同時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漸漸遠去。
……
邊疆。
一名乞丐裝扮的女子坐在街邊,眼瞧著天色暗下來了,她才頂著臟兮兮的樣子,警惕的進了不遠處的大宅子。
宅子里裝修的極為簡潔。
雖寬敞,倒不像是誰家的住宅似的,反倒像是一個臨時落腳點。
乞丐進了屋,旁若無人似的去了后院。
再出來時,早已裝扮一新。
原來這個乞丐,竟是孫瑩瑩假扮的!
這座宅子,便是她與墨文皓的臨時住所。
墨文皓被墨宗平貶為庶民后,趕來了邊疆。雖說墨宗平的意思,是讓他與修筑城墻的工匠一同干活,可即便是貶為庶民,他在這些工匠里也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這些個工匠,都是邊疆普通的老百姓。
見到墨文皓,自然還拿他當做高高在上的二皇子對待。
莫說是讓他干活了,那監工頭子,竟是自個兒代替墨文皓干活,讓他坐在一旁歇息。
每日,墨文皓都是在城墻邊坐上一日,黃昏時分再回去。
有人暗中打點,墨文皓在邊疆也不至于連個像樣的府邸都沒有。
這不,孫瑩瑩剛剛出來,墨文皓也進來了。
“今日可有什么收獲?”
一進門,墨文皓便迫不及待的問道,臉色有些急切。
“能有什么收獲?”
孫瑩瑩臉色不好看,冷聲道,“墨文皓,我今日在街上,險些被其他幾個臭乞丐給打死!你不聞不問也就罷了,一進門就擺著張臭臉給誰看?”
墨文皓:“……”
“瑩瑩,你又不是真的乞丐,還怕他們做什么?”
他毫不在意道。
“用你的豬腦子想想吧!若是我不裝的像一些,只怕是立刻就會穿幫。”
孫瑩瑩冷笑一聲,轉身朝著膳廳走去,“墨寒夜的人,追著我從京城一路來了邊疆。”
“我若不是扮成乞丐,怕是早就被抓回去了!你想的倒是輕松。”
見她生氣,墨文皓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他笑著上前,親昵的摟著她的腰,“瑩瑩,我知道是委屈你了!你先忍忍,等我拿回屬于咱們的一切……定是要讓欺負你的人,不得好死!”
“還有墨寒夜又算得了什么?我就讓他先得意一段時日,只等著我東山再起,定是讓他跪下把我叫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