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司空逸的問話,方才前去太元殿回話的暗衛,連忙站出來。
“殿下,已經查明,水牢里沒有一絲縫隙。饒是他們插上翅膀,怕是也難以逃脫,所以屬下……”
“說重點!”
司空逸驟然回頭,臉上陰冷的神色,帶著山雨欲來的狂暴氣勢。
暗衛被嚇得身子一僵,立刻低頭答道,“是從進水道口逃走的。”
這水牢中密不透風,只有一處道口,是用來放水進來的。
就連出水口都沒有,只任由這渾濁的水,在墻底緩緩滲透出去。
司空逸眼神微微一閃,怒聲吩咐,“立刻封鎖皇城,朝商國追!”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兩人定是逃去了商國。
暗衛們立刻領命,全部追去。
水牢里,只剩下司空逸一人了。
他看著平靜的水面,嘴角卻是緩緩上揚,臉上露出一道意味深長的笑意來。
“藍蕭,你到底是沒有讓本太子失望啊。看來在本太子身邊這些年,你還當真是將一切,都摸索清楚了……既然要逃,那就盡管逃吧!”
司空逸背著雙手,緩緩離開了水牢。
……
與此同時,皇城外的山林里,兩道人影飛快的穿梭在密林中。
較之鈴玉矯健迅速的身影,藍蕭的腳步就緩慢不少。
鈴玉時而回頭,擔心的問道,“師弟,你還好嗎?”
藍蕭看了一眼山下,只見原本平靜的皇城里,已經點滿了火把。不用多想,定是司空逸發現他們逃走了,所以正在派人追擊。
他氣喘吁吁的看著鈴玉,“我還好!師姐你別管我,自己先逃走!”
鈴玉不由動容。
她無奈的折返回來,架著藍蕭一起離開。
藍蕭感動不已,“師姐,我這樣會拖累你的!太子殿下的人已經追上來了,師姐你趕緊走,別管我!”
“不行,你是我師弟,我怎能不管你?”
鈴玉也有些喘,“再說了,你若是再被太子殿下給抓回去,說不準這一次就當真是死路一條了!”
“你若是死路一條,還怎么給你父親盡孝?”
藍蕭臉色一變,便咬緊牙關沒有再開口。
他們在密林中穿梭著,不一會兒便到了密林深處。
而山腳下,暗衛們卻是遲疑了。
“傳聞這片山林里有鬼,咱們若是貿然闖進去定是危險!咱們兵分兩路,一路人馬前去與商國交界處圍堵他們,我帶著人從密林穿過去!”
為首的暗衛吩咐道。
頓時,原本的一隊暗衛,便兵分兩路追擊。
天色漸漸亮開了。
清晨山林里的露水,打濕了鈴玉與藍蕭的衣裳。
兩人渾身臟兮兮的,狼狽不堪的出現在商國邊疆。
這里,藍蕭也來過數次。
因此,即便是司空逸的暗衛們也在山下圍堵,可藍蕭仍是帶著鈴玉,抄小路進了邊疆小鎮。
兩人跌跌撞撞的進了一間藥鋪。
這會子,已經近午時了。
邊疆天色炎熱,街道上也沒有什么行人。藥鋪內只有一名老掌柜,正在渾渾噩噩的打著盹兒。
冷不丁見兩人進來了,嚇得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
他忙站起身迎上去,“兩位這是怎么了?是要看病還是抓藥?”
“你沒見我都要死了嗎?還廢什么話?”
藍蕭惡狠狠的瞪著他,在鈴玉的攙扶下,往旁邊的椅子上一躺,痛得齜牙咧嘴的瞪著老掌柜,“趕緊給我處理傷口!將最好的藥都給我用上!”
老掌柜瞧著兩人不像是什么好人,遲疑著后退了一步。
“二位,我這藥鋪小,也沒有什么好藥,不如二位……”
老掌柜話還沒說完,脖子上就架著寒冰錐。
鈴玉陰惻惻的盯著他,“趕緊治病。”
老掌柜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啊?
當即被嚇得雙腿一軟,險些沒癱坐在地,顫聲答道,“我,我這就拿藥去。”
他查看了藍蕭的傷勢后,暗自心驚。
心中更是明白,這兩人怕不是什么普通人啊……
這些傷勢,哪里像是一個尋常人該有的傷?
老掌柜心下有數了,細細的給藍蕭處理了傷勢。此時也不求著,兩人能給醫藥費了,只管將藥鋪中最好的藥都拿出來,只求著這兩人能趕緊離開才是。
今兒個,當真是賠的血本無歸。
老掌柜一邊心疼自己的藥,一邊祈求這兩人能趕緊離開。
誰知,上好藥后,藍蕭又惡狠狠的開口了。
“立刻給我們準備兩件衣裳!另外,準備一些點心,還有銀兩!”
這哪里像是來看病的?
看霸王病也就罷了,竟是還要帶走這么多東西?
這不是來打劫的嗎?
鈴玉臉皮可沒有藍蕭這么厚,她輕咳一聲,湊到藍蕭耳邊低聲道,“師弟,我們不是強盜。”
“師姐,眼下不打劫,咱們怎么去京城?”
藍蕭瞥了她一眼,又惡狠狠的瞪著那老掌柜,“立刻照我說的做!否則,你自己掂量好了……”
說著,藍蕭奪過鈴玉的寒冰錐,又架在了老掌柜的脖子上。
老掌柜險些被嚇得尿褲子。
他顫聲應了一聲,顫顫巍巍的進了藥鋪里屋。
再出來時,手中捧著兩件長袍,“兩位大俠,我,我這里只有男人的袍子。若是你們不介意的話,就……”
鈴玉一把抓過,“不介意!”
老掌柜咽了咽口水,又小心翼翼的將一只木盒推了過來,“里面有點心,還有二十兩銀子。若是你們覺得不夠,我,我再回家去取,鋪子里只有這么多現銀了。”
“夠了夠了。”
鈴玉又一把抓過,拿起袍子進屋換上了。
再出來時,活脫脫也是一名男人模樣。
兩人稍微填了填肚子,便立刻動身趕路。
老掌柜目送他們離開,良久才緩過神來,用力拍了拍大腿,一臉肉痛,“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喲!今兒個竟是要攤上這么兩個強盜!”
說罷,老掌柜咬牙搖了搖頭,關上藥鋪出了門。
他謹慎的四下看了看,見方才兩個“強盜”的確是離開了,這才小心翼翼的鎖上門。
老掌柜揣著鑰匙,小跑著朝著前方走去。
不多時,便在一處大宅子外停了下來。
宅子大門上方并無匾額,也不知這是誰家。
只是,門前的兩座石獅子威風凜凜,一看這里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老掌柜又警惕的四下看了看,上前敲響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