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墨文皓大言不慚的話,孫瑩瑩不加掩飾的嗤笑一聲。
“嘁?就你?讓墨寒夜跪下把你叫爹爹?”
孫瑩瑩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似的,整個人笑得花枝亂顫,“墨文皓你清醒一點!若有朝一日你當真有這本事,莫說是墨寒夜了……”
“我都要跪下叫你爹爹!”
聽出孫瑩瑩的故意嘲諷,墨文皓倒也不以為然。
反正,孫瑩瑩瞧不起他,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兒了。
他早已習以為常。
墨文皓只輕哼一聲,“瑩瑩,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如今墨寒夜坐在龍椅上,會被我拉下來,也不過是遲早的事兒,你就只等著瞧好吧!”
“等著?莫不是你還當真,讓我等上三十年?讓我做三十年的乞丐?”
孫瑩瑩的臉,瞬間沉了下去。
“不是!瑩瑩你聽我解釋。”
見她說翻臉就翻臉,墨文皓無奈的直搖頭,“我這不過是打比方么!眼下之所以讓你扮做乞丐,一是不想墨寒夜起疑、二是乞丐最好打聽消息么。”
“如今你我身邊無人可用,說好幫助我們的神秘人,也一直不現(xiàn)身。”
“前有墨寒夜,后有盛清寧在南疆。咱們可謂是夾在中間,眼下也只能靠我們自己啊!”
孫瑩瑩的臉色,這才和緩一些。
可是做乞丐……
一想到自己被孫棟與孫曄,嬌生慣養(yǎng)了十幾年,如今竟是要在街邊與眾叫花子奪食……
孫瑩瑩這心里,就堵得慌。
墨文皓連哄帶拽的,將孫瑩瑩拽著去了膳廳,“瑩瑩,我已經(jīng)傳信給四皇妹了。算算時辰,估摸著今兒夜里書信就能到達姝兒手中,你就放心吧。”
“我聽說,姝兒在北國混的風生水起。”
“不但得了拓跋勇的寵愛,甚至就連拓跋濬對她也是另眼相看。”
“所以,最不濟咱們身后還有姝兒給撐著呢。”
兩人嘀嘀咕咕的,進了膳廳用晚膳。
……
北國,皇宮。
拓跋濬自從被李夫人下毒后,這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拓跋玉早已遠嫁西涼,聽聞日子過得很是不好。
趙權(quán)對她動輒打罵。
甚至,有時候西涼皇室宴會,還會強迫她上臺獻舞。像是舞姬一般,任由眾人取樂。
若是拓跋玉稍有反抗,便會被趙權(quán)打得鼻青臉腫,還會對她的身心狠狠折磨一番,以此讓拓跋玉長長記性、今后記得乖覺一些。
拓跋玉在西涼過得不好,李夫人自然心里也不好受。
前段時日,因著拓跋玉中毒,李夫人強迫拓跋濬、哀求盛清寧為她解毒,當時便給拓跋濬下了毒。
從那以后,拓跋濬對李夫人也是徹底失望了。
不但將她打入天牢,更是將李夫人的名字,從北國皇室族譜除名。
對李夫人而言,這也是最悲慘的下場了。
自女兒家起,李夫人便妄想著能出人頭地,不斷的往上爬。直到爬到眾人的頭上、爬上盛夫人的頭頂作威作福,甚至不惜對養(yǎng)育自己的周太傅下手。
對將自己當做親姐姐的盛夫人下手。
李夫人此生,手上沾染了太多無辜之人的鮮血,做了太多恩將仇報之事。
她好不容易,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卻因為拓跋玉,又生生的葬送了自己的下半生。
她苦心孤詣的謀劃了大半輩子,最后落得這般凄慘的境地,也算是報應了吧。
相反,墨文姝在商國時,被墨宗平忽視、被趙氏偏心,本是個爹不疼量不愛的。
到了北國,卻憑一己之力,得了眾人的青睞。
這還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墨文姝爬到這一步,也不知靠的是手腕,還是自己那股子蠢勁兒,得了拓跋勇的另眼相待了。
總之,她的日子還算是滋潤。
用過晚膳后,墨文姝正要歇下,一名小宮女便捧著一封書信進來了,恭敬的呈給了她,“二皇子妃,有您的書信。”
“書信?有誰會給我寫信?”
墨文姝滿腹狐疑。
“奴婢也不知,瞧著是從商國寄來的。”
小宮女答。
墨文姝神色一暗,接過書信對小宮女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宮女應下,剛剛轉(zhuǎn)身出去,卻聽身后又傳來墨文姝的叮囑,“記得守好房門,若是殿下回來了,記得先進來給我通報一聲。”
“是。”
小宮女乖巧的出去了。
見房門被合上,墨文姝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連忙展開書信,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中內(nèi)容后,墨文姝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北國距離商國京城,可也是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墨宗平悄無聲息的就死了,因此京城的消息,還未傳來北國。
墨文皓得知此事,也是因為孫瑩瑩相告的緣故。
眼下,得知墨宗平就這么死了,墨文姝心里五味雜陳。
不管如何,墨宗平也是她的父皇。
墨文姝有些難過,掉了幾顆眼淚后,將書信在燭火上點燃。看著那信紙漸漸化為灰燼,墨文姝才擦干眼淚,輕聲道,“父皇,姝兒不能送您最后一程。”
“走好。”
這燒毀的信紙,便權(quán)當是燒給墨宗平的紙錢了吧。
當初她被和親北國時,聽到趙氏死了的消息時,尚且沒有這么南國。
如今,他們一家,也算是家破人亡了吧。
墨宗平死了,趙氏死了,墨文皓流放邊疆,她和親北國。
一家四口,天南地北。
墨文姝心里感慨萬分。
正擦著眼淚呢,小宮女便敲響房門,輕聲喊道,“二皇子妃,殿下回來了!”
是拓跋勇處理完朝政,回來二皇子殿了。
小宮女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房門便被打開。
墨文姝忙擦干眼淚,下床迎了上去。
“殿下回來了。”
墨文姝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上前替拓跋勇寬衣,“今日怎的回來的這么晚?定是朝政繁忙吧?我已經(jīng)命人備好飯菜熱著,只等殿下回來享用便是。”
如此貼心溫柔,與當初在商國時,那個刁蠻公主的樣子倒是判若兩人。
拓跋勇微微一笑。
燭光下,瞧著墨文姝眼眶微紅,像是哭過了似的。
還有地面上火盆里,有燒成灰燼的信紙,拓跋勇眉心一皺,關(guān)切的問道,“姝兒,發(fā)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