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夜并非普通人,因此與人說話也早已習慣了居高臨下的態度。
此時對這姑娘,也并未客氣。
也難怪人姑娘生氣了,只是還不等姑娘說話,藍蕭就連忙閃身攔在了墨寒夜面前,對姑娘歉意的說道,“姑娘,真是不好意思!這是我家大哥。”
“我家大哥向來是這個性子,不會說話姑娘別怪罪!”
姑娘的臉色這才和緩了一些,但眉頭仍是緊皺,“即便要我帶你們去我家,好歹也說個請字罷?”
看在墨寒夜這張完美帥氣的臉的份兒上,姑娘也沒有與他計較。
“將我們,請去你家?”
墨寒夜眉心皺了皺,隨后舒展開來,試探著說道。
“咳。”
藍蕭拍著胸口開始咳嗽起來了,“二哥,大哥真是不會說話!還是你來吧……”
求人這種事兒啊,還真是不適合墨寒夜!
看著姑娘比方才還要難看的臉色,司空逸也忙攔著墨寒夜,對她歉意的笑道,“抱歉姑娘,我們大哥就是這般性子,還望你不要與她一般計較。”
“天色已晚,這林子也危險不已,我們幾個普通人怕是會性命堪憂。”
“還請姑娘發發善心,給我們一個落腳處吧。”
“是啊姑娘!”
藍蕭接過話頭,“我們不用住在你家,就將你家借給我們一個角落便是!”
聽著他這可憐兮兮的話,再看看那委屈巴巴的神色,姑娘終究是動了惻隱之心。
“好吧,我看你家娘子臉色著實不好,你們跟我來吧。”
為了配合藍蕭的說辭,墨言這才咬著牙輕咳一聲,做出“弱不禁風”得樣子靠在了藍蕭身上。一邊不住的掐藍蕭的腰,一邊跟著姑娘往山下走去。
墨寒夜與司空逸相視一眼,也跟著下了山。
姑娘家就在第一排房屋的第三家。
聽聞,南疆的房屋秩序,都是按照身份的尊卑來排列的。
第一排第一家,自然就是族長家。
第二家,便是族長的兄弟。
這姑娘家能住在第三家,想來在南疆也算是身份尊貴的人家了。
“你們先在這里等著,我進去給我爹娘說一聲。”
站在門外,姑娘取下身上的背簍,轉身對他們叮囑了一句后,麻利的掀開門簾進去了。
藍蕭這才松了一口氣,轉身看著墨寒夜,求爺爺告奶奶的捧著手,“我的爺,屬下求您了!您就不要開口了,這事兒交給我和我家主子來便是。”
他真怕,等會子墨寒夜再開口,人家會直接將他們掃地出門!
先前藍蕭還不怕南疆呢,可經歷了今日那毒瘴林子的事兒后,藍蕭對南疆也是心存畏懼。
這里彌漫著一股子蟲的味道,有些惡心、也讓人心頭瘆得慌。
瞧著這里四面環山,誰也不知道山上都有些什么樣的毒蟲。
藍蕭看了一眼,還在腳邊爬來爬去、揮舞著大鉗子絲毫不怕人的毒蝎子,打了個哆嗦,“若是今晚咱們找不到住的地方,怕是就要成為這些玩意兒的下酒菜了。”
墨寒夜冷著臉沒有出聲,但明顯是將藍蕭的話聽進去了。
話音剛落,姑娘去而復返,又掀開門簾出來了,對他們笑著說道,“我說服爹娘了,你們跟我進來吧。”
“只是,我說你們是我的朋友,等會子你們可莫要說漏了嘴。”
說罷,姑娘又壓低聲音,對他們叮囑道,“否則,我爹娘絕對不會允許,你們今晚歇在我家的。”
幾人松了一口氣,忙點頭應下,跟著姑娘進了屋。
屋子里四處擺著的都是動物的白骨,還有不少毒蟲爬來爬去,屋子里也散發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味道。
姑娘的爹娘坐在火堆旁,看起來約莫只有四十多歲,但兩人兩鬢已經斑白。
在角落里,還坐著一名周身散發著陰郁氣息的少女。
只是,屋子里太過暗沉,看不清少女的長相與神色。
“你們便是鈴蘭的朋友?”
姑娘的爹開口了,眼神沉沉的盯著他們幾人。
這姑娘叫鈴蘭?
藍蕭率先答道,“是的叔,鈴蘭曾來皇城,我們便是那時候認識的。”
鈴蘭爹并未起疑,看來鈴蘭也的確進過皇城。
“聽說你們有人中了蛇毒,所以來求藥?”
鈴蘭爹繼續問道。
想著方才鈴蘭說,南疆只有族長會解毒,想來她爹也看不出什么來。藍蕭便將墨言往前拽了拽,嘆息了一聲,“不瞞叔,我家娘子前幾日上山撿蘑菇,被蛇給咬了。”
“皇城的大夫都說,這蛇不像是普通的蛇,所以他們解不了毒!只能讓來南疆碰碰運氣。”
“哦?”
鈴蘭爹站起身來,“在何處被蛇咬了?”
藍蕭又伸手指著山頂那片林子,“聽說這片林子里蘑菇多得很,我娘子便是在那里被蛇咬了。”
“嗯,這片林子的確蘑菇多,但全都是毒蘑菇。”
鈴蘭爹一番話,讓藍蕭心里一緊。
他們幾人,怎會聽不出他話語中的試探之意?
想來,對他們仍是沒有完全相信。
藍蕭反應極快,連忙說道,“是啊叔!我家娘子上山撿蘑菇,一日未歸。我下午上山尋,才看到她躺在林子邊緣,身邊是撒了一地的蘑菇。”
“我也不知那蘑菇能不能吃,當時心急如焚,也沒有帶走,就直接背著她下山看大夫去了。”
鈴蘭爹眼中的懷疑褪去了一分,點了點頭,“在我們南疆,能解毒的只有族長。”
“但是族長云游去了,還未歸來。”
“這事兒鈴蘭已經告訴我了!所以少不得我們要在這里多叨擾叔一段時日了。”
藍蕭客氣的笑了笑。
鈴蘭爹將眼神放在了墨言身上,最后又緩緩落在了墨寒夜與司空逸身上。
盯著兩人看了許久,才朝著墨言走了兩步,“雖說我不會解毒,但也有幾分醫術。我瞧著你娘子臉色奇差,不如我先幫她把把脈,你看如何?”
一聽這話,藍蕭頓時神色一變。
就連墨寒夜幾人,也俱是臉色一沉,他的眼中已經重新聚集了冰冷的光芒。
這個老東西,分明還是在懷疑他們!
且不說墨言并未懷孕,就說他是男是女……會醫術的人,怕是一號脈也全都清楚了。
因此,是斷然不能讓他把脈的!
誰知,不等墨言他們答話,鈴蘭爹就已經動作極快的,一把抓住了墨言的手腕。
隨后,伸出兩根手指頭放在了墨言的脈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