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豆大的雨點拍打窗子,發出有節奏的輕響,室內燭光搖曳,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室內室外兩個不同的世界!
霽月半靠在被子上,小臉蒼白,眼晴半睜半合,聽著雨聲,一片寂靜。
難得的安逸時光,真好。
半夏捧著一碗湯過來,“小姐,這是補湯,快喝吧。”
霽月嫌棄的蹙眉,“還喝?”
這都喝幾天了?喝的想吐!
半夏看著霽月削尖的下巴,很是心疼,本來就不胖,這不又瘦了一圈。
“不想喝就早點起來了,您能蹦能跳,能騎馬打人就不用喝了。”
霽月抿了抿嘴,“什么打人?我是淑女,只殺人!”
一病如山倒,病好如抽絲,恢復的太慢了。
她什么都不能做,書都不能看,只能靜養,不過,這樣也好,放松身心,什么都不想。
半夏忍不住笑了,“噗哧。”
霽月捏著肚子喝完了湯,拈起一顆酸梅放進嘴里,慢慢的品著。
半夏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大雨,愁的不行。“小姐,我們真的不趕路嗎?”
這不是她們的地盤,總有些不放心。
霽月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下雨天趕路,太不舒服了,就這樣吧。”
她最不喜歡下雨天趕路,人遭罪,馬也遭罪。
像這樣的雨天,躲在被子里舒舒服服的睡覺,睡了喝一杯茶,吃一小碟點心,神仙過的日子啊。
“可是……”半夏擔心死了一個慕容義,會引來瘋狂的報復。
關鍵是吳桐公子,他知道后會怎么做?
霽月心很寬,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唄。
這世上能讓她死的人,還沒有出生呢。
“不用擔心,那些人已經被引到北方。”
話說如此,半夏還是憂心忡忡,心事重重的樣子。
霽月剛想安慰幾句,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影閃了進來,“小姐,這是首輔的信。”
是半秋,她一身的寒氣,不敢走的太近,就站在門口揚了揚手中的信。
霽月示意她打開信封,“他好端端的給我寫什么信?”
她記得她出來時,那幾位大人歡欣鼓舞,恨不得舉杯相賀呢。
權力之爭,從來都是殺人不見血的。
誰不想位極人臣?誰不想一言堂?
獨斷專行,唯我獨尊,是無數人的夢想。
半秋拿出信紙看了一下,嘴角抽了抽,“說請您回去主持大局。”
霽月挑了挑眉,一口斷言,“看來出大事了。”
半秋看的興致盎然,笑容滿面,“是,皇上前不久納了幾個妃子,其中一個妃子有孕了……”
半夏震驚的脫口而出,“什么?有孕了?后來呢?”
不是全身癱瘓了,他怎么還能搞女人?
還讓女人懷孕了?太不可思議了!
霽月最平靜,再離奇的事情發生在皇宮,就不足為奇了。
皇宮里天底下最黑暗的地方,也是權力的最頂峰。
半秋幸災樂禍的笑了,還笑的很大聲,“皇上非常的高興,將那個妃子封為皇后,只等那女子產下兒子了。”
也不知是誰的種!想想就好笑!
身為一個皇帝,居然還能讓自己的女人懷上野種,他到底在想什么?
霽月嘴角微揚,“我從來不知道他是個氣量這么大的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妾偷人。”
二皇子沒登基之前就行事瘋癲,登基后,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的?
皇家沒有正常的孩子,大部分都是瘋子!
半夏有些無法相信,就算普通人家的男人,也不能容忍這種事情,更何況是帝王呢。
“那孩子不是皇上的?說不定太醫想出了解藥,他能動了。”
霽月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就算能動了,也生不出來。”
“呃?”兩個丫環面面相視,難道主子已經做了手腳?
霽月深感有趣,“那些文武百官沒有阻止封后一事?”
按理說,一個全身癱瘓的皇帝,一個上不了朝的皇帝,有什么可怕的?
半秋看著信紙,看的目不轉晴,“當然阻止了,事情鬧的很大,但皇上一意孤行,身邊又有人幫著,禁軍統領被他收服了,所以還是做成了此事。”
禁軍統領?霽月微微蹙眉,那是一個挺正直的男子,怎么會?
她忍不住想起了南宮寒熙,禁軍統領算是他的人,也是他一手舉薦的。
半秋倒是沒有想那么多,“至于那些大臣把皇上得罪狠了,皇上還傳出圣旨,要殺那些大臣們呢,被那些大臣聯手壓了下去。”
霽月越聽越覺得有意思,好一場大戲,“看來誰都壓不住誰,那家伙身邊有高手出謀劃策啊。”
按理說,那些老頭子也不差啊,怎么會被逼到這種地步?
感覺不科學啊!
半秋冷笑一聲,一點都看不上那一批老古董,“誰說不是呢,那些大臣們也太沒有用了,您已經幫他們控制了局面,居然還是被翻盤了。”
迫不及待送她們離開時,沒有想到會有這么一天吧。
霽月眼晴閃閃發亮,眉眼含笑,“這樣才有意思嘛。”
半秋很不客氣的吐槽,“首輔真好笑,當初他巴不得將我們轟出來,現在呢,還求您回去幫他們,這臉呢?”
“看來是挺不住了。”霽月也沒有想到是這種局面。
半秋拿起信封,正想裝回去,一摸手感不對,“咦,還有一封信。”
霽月有些意外,“也是他寫的?”
半秋研究了一下,“是后面寄的,但一起到了。”
她一拆開信,臉色就有些不好看,“這封信是問,您是不是有一個親兄弟?如果是,還請您千萬將人帶回去,還說什么為了天佑,為了黎民百姓,說了一大堆大道理。”
全是些利益熏心的東西,還把自己包裝成了憂國憂民的圣人。
好像不照著他們的話做,就是不識大體,不懂事。
霽月眼珠轉了幾轉,“風聲都傳到國內了,是誰放出去的?”
半秋心里一動,“會不會是世子?”
霽月微微搖頭,對南宮寒熙還是很相信的,“不會,如果是他說的,首輔就不會問我了。”
“那還能是誰?”半秋想不出來啊,眼睛瞪的大大的。
“